想起少時劃拉草散文

來源:才華庫 2.07W

每當閒來無事的時候,不經意間記憶的影子就會從腦海深處紛至沓來,在這個初冬時節,望著窗外柔和的陽光,眼前就會浮現出少年時劃拉草的影子:一個少年或多個少年揮舞著筢,穿行在地堰上、溝壑邊、道路旁、松樹下,劃拉著草;拉著筢來回行走在收割後的莊稼地裡,拉草。筢上劃拉上層層疊疊的柴草,漫山遍野一排排筢的齒印,也留下少年的一串串腳印,田野裡少年的雙手緊緊握著筢,夢想卻在筢外。當年的那個少年就是我。

想起少時劃拉草散文

說起用筢摟草(我們老家都叫:劃拉草)來,現在的年輕人大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連筢也不知道為何物。筢,是先人們利用智慧創造的摟柴草的一種工具,據說在隋末唐初就有竹筢的記載了,不知從哪個年代開始也陸續有了鐵筢。它是用竹子或粗鐵條製作成一個個鉤子裝的齒,便於鉤草,利用穿孔的方式,依次傾斜地將竹齒或鐵齒固定在兩塊大小木板上,有十四根、十六根、十八根齒不等,呈十分規則的扇面形散開,看上去長約五六十公分,寬約三四十公分。後來,我曾見過一種大筢,比普通的筢大多了,長約一米,寬約六七十公分,這種大筢不能用來摟(劃拉)草,是專用來拉草的,我見過的用大筢拉草也就二三次。

用筢劃拉草和拉草,都是為了一日三餐。“柴米油鹽醬醋茶”,都是老百姓的日常必需品,且“柴”還排在第一位,那個年代在農村做飯、取暖都離不了柴草,首先,沒有柴草做不熟飯,那時看著柴草少的時候都著急、發愁。所以,柴草就成了人們“一日三餐”必備的燃燒材料。那時候,收穫柴草的方式有:放山砍鬆柴、割山草、摘鬆坐,生產隊裡分玉米秸、麥根等。再就靠劃拉草和拉草了,這是那個年代必須要做的一件事,而收穫草最有意思的就是用筢劃拉草了,於是,筢就成了收穫柴草的必備工具。

兒時的晚秋和初冬時節,莊稼地裡的活都忙完了,鄉民們都閒散了,沒什麼事可做,瞅著家裡的柴草也不多了,莊稼都收穫了,田地空出來了,剩下的都是些莊稼葉子和枯草了,這正是劃拉草和拉草的時候,鄉民們就紛紛湧向只剩下草的空地裡用劃拉草。到了星期天或每天放學後,我和小夥伴就會相互打著招呼:“咱劃拉草去吧?”“好啊,放下書包就去。”那時候幾乎一呼就應,都願意結伴到坡地裡去劃拉草,也有做飯所迫的意味。幾個小夥伴就扛著筢,挎著或撅著簍子,優哉遊哉地上坡地裡去了。

記得有時到就近的地堰上、地頭、路旁、溝壑邊劃拉枯草;有時到柿樹林、楊樹林、洋槐樹林裡劃拉樹葉子;有時到豆子地、花生地劃拉豆葉、秸、花生葉蔓;有時到松樹底下劃拉掉落的松針。不同的劃拉方式留下不同的情致,腦海中有在豆地裡掙搶著拾豆子的樂事,有圍坐在地堰下點著劃拉的草烤火的情景,有舒舒服服躺在厚厚的楊樹葉子上的'情景,都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我起初用的是竹筢劃拉草,用一段時間竹齒就抻開或磨短了,父親就不厭其煩地用火烤著一個個竹齒,把它擰成彎狀,用一段時間又不行了。後來父親進城趕集的時候,為我買回來一張鐵筢,我一看:新鮮,在這之前我沒見過鐵筢。再一看,筢頭比原來的寬,看起來帶著結實的樣子,後來實際用起來也很順手,再也不用父親費心整理筢了。

後來的實踐證明,這種鐵筢在草多的地方用力按著鐵筢拉草很管用,能拽出草來,在松樹底下劃拉松針好用,不怕拽壞耙齒。這樣,我就用它在地裡拉草的時候比較多。記得那時候在地裡拉草的人很多,男的女的都有,不過大人們很少,拉草的人有時碰面,有時相向,有時離得很近,可一邊拉著草,一邊拉著呱。一次拉草中,在我的不遠處,有一個年齡大我四五歲的女學生Z,她一邊劃拉著草,一邊和旁邊的女夥伴拉著呱,我隱約地聽著好像在叫著我原來的名字,再仔細一聽卻不是,因為我聽的是這樣的話:“俺兩個是同學,他當班長,人家真就是聰明,在班裡哪方面吧,不服不行。” 聽明白了Z的話,我就知道她在說誰了,說的是他一個正在上高中的男同學,跟我原來的名字一模一樣。我想,一個有知識人在同學中竟享有這麼高的威望,真是了不起,不只是在學校裡。尤其是聽了Z那帶有加重語氣說出的話後,我感到很羨慕,加之我與同學同名。從此,我就以Z的男同學為榜樣,發奮努力,在學習上確實跨越了一個不小的臺階,其實,對我的整個人生都有影響。現在想來,我應該感謝年少時那劃拉草的生活。

我有四十多年沒見過那把鐵筢了。

兒時劃拉草那是搖曳在田野裡的一段美好時光,那段時光留下了我的歡樂和夢想,播種著後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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