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真好散文

華裔國際巨星費翔2005年5月26日來渭南，為渭南建市十週年放情高歌。

當那片故鄉的雲在渭南上空飄過，當那曾引燃大興安嶺的一把在師院體育場燃起時，全場一片火熱，所有的觀眾忘記了一切，跟著費翔一起高歌，舉著望遠鏡邊看邊唱的我，這時就想起了你，我那故鄉的友人。

費翔是你的偶像，你是否現在就在舞臺的上空，這看邊唱，邊唱邊跳，可我是看不見你，你看見了我嗎？如果你沒來，那是我的錯，忙於工作的我忘記將這大好訊息遙寄給你，如果你沒來，那更是你的錯，你不該一個人早早的離開我們。我想，你是來了，肯定來了。費翔出演，晚會要價飛高，需進三道門，過四道關，剪兩次票方可入場，晚會開演前，沒有買到票的我都放棄了，可這時姐姐送給了我一張票，這肯定是你在指使她，是你在幫我。

你比我長五歲，家境較好，學識淵博，見多識廣，通於事理，勇於上進，心底善良，又以助人為樂。那年我剛記事，還不懂事的時候，一向疼愛我的奶奶去姑姑家走親戚。晚上，我哭鬧著不睡覺，是你像長輩一樣給我講道理，拉著我到你家一起睡覺。使我明白了人一生除了親情還有友情。小時候，我家貧，缺吃少穿，你是好飯管吃飽，好衣服任我挑。走向社會，你拿著本錢帶我去掙錢……一段時間裡，你的確是我的良師摯友。

冬天裡的一把火，我不是在電視裡、收錄機裡聽的，因為那時家裡照明的都是油燈。我清楚的記得，在村裡那個剛建的國小校園裡，你一邊打乒乓球，一邊唱，你的大眼睛，美麗又閃爍，彷彿天上星星，是最亮的一顆，你就像一把火……你反覆的唱一箇中午，我跟著溜了一箇中午，剛上國中的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你唱的是什麼，也不知你給誰聽，只記得，咱們村那個叫紅梅的女孩一直，紅著臉，亮著眼，豎著耳，像是被你的歌聲聽醉了。可你卻全然不知，後來，我才知道，你是唱給你那位初戀的情一人，那個長著一雙星星一樣大眼睛的女孩，那個現在孤飛的百靈鳥。

那年月，你是我的偶像，我是你的跟屁蟲，我們一起給羊割草，你想起了她，就唱一把火。後來我們長大了，為了生活，四處奔波。當我們身在異鄉時，你就唱“天邊飄故鄉的雲，她不停的為我招喚……”當我們下車回家時，你說一句，又活著回來了！就唱“歸來卻空空的行囊……”是的，那苦難的日子裡，我們奔波四處，可歸來行囊總是空空。我們一起在困苦中掙扎，賣柿餅，賣瓊鍋糖，販衣服，販磁帶……可在那窮鄉僻壤，季節的性的'生意，始終沒有改變我們的命運。

為了生活，我來到了渭南，不斷的努力，不斷調整著自己人生的軌跡，找了一個文靜美麗的妻子，讓我脫掉了那久久不能褪去的農民皮，飽嘗身在異鄉為異客的艱辛，但為了生存和發展，我始終充滿信心並認真的活著。你和你那百靈一樣的愛人留在了故鄉那片熱土上，你們都是有知識，人文化、人思想、有本事的人，你國小四年級就發表過《我們村的學雷鋒小組》，她國会考中師差0.5分，就是你說的。當時，她要少寫一封情書，多記一個英語單詞，她就跳出龍門了，可她沒有，她選擇了愛情，她無怨無悔和你生活在一起。

你們的生活很幸福，可你總是很愧心，認為你拖了她的腿。為了讓百靈更漂亮，更幸福，你在開放的社會裡，浮燥的生活中嘗試遍了所有能致富的門路、種磨菇、開手扶、栽蘋果、販青棗、當保安，擺檯球……

當保安害了你，當保安可惜你的才能，但為了能和你已在村國小當民辦教師的愛人平衡，你還是去了，你那高超的思維借當保安的一點優勢，很快的擺了兩個檯球案，可就是那臺球，使人認識那個不該認識的大個女人，那個像男人一樣的女人，你狂想著跳上了這塊翹板，夢起著開土煉油場，開加油站，開自己的桑塔納轎車……實現自己夢想，待現自身的價值。苦悶的生活政變了你，你錯誤的理解了生活的真諦，幸福的含義，你錯了，你深深的傷害了你那百靈一樣的愛人，但當你回心轉意時，她諒解了你，真愛撫平感情的裂縫。

你的錯，使人看倒了自己多年來的高尚的牌子，你跌倒了人生的最低谷。春節回家，我去看你，你倦在坑上，拿著兒子的玩具一槍一對著窗外一塊磚一次又一次的射擊，你拍著你兒子的頭告訴我：你這些年的成績，就只有他，兒子甜甜的笑。春末，你來渭南，給我說：你準備買個摩托車，進貨、送貨，好好經營家裡的商店。第二天，我陪你看好了一輛“大陽—90”，可你羞澀的告訴我，你的錢只能買輛摩托車的頭，我沒有猶豫的支援了你，吃完飯，給你加滿油，把你送上路。

我想我是瞭解你的，你有超人的智商，只要心繫一處，你會發達的。就是那摩托車，你風光了，你進了鄉土地所，你成了鄉里人敬人怕的土地爺，你一個包裡裝了一土地所。我一回家，你不是請這個村書記，就是那個村主任陪我打牌，喝酒。麻將和酒精讓我們在每一次相聚匆匆迷迷的度過，熱鬧的場面使我們無法促膝相談；深厚的友情，讓我們看不見對方的缺點，大家都希望對方生活的更好，都希望你過得比我好，忽略繁榮背後的危機，青春的我更無能為力指導你的生活。你很快的發達了，翻改了房子，換了一輛“125摩托車”。

正當你如日中天之時，鄉政一府一次人事調整，葬送了你的“前程”，你離開了土地所，你人離開了，可那個地方給你養成的習慣，留在你的身上，為了那個習慣，你錄情鑽眼進了鎮上的刑警隊，可命運又跟你開了一個玩笑，一個月後，由於其它原因，全縣撤了刑警隊，剛上路的你又回來了。

這些地方，這些經歷讓你的心始終飛在了外面，為了那種生活，你嗜酒如命，你嗜賭如命，忘記了家中的嬌一妻弱子。

你走了，你慘慘的走了。

你跟我騎摩托車時總是說：“古代的聖賢，坐著馬車都能周遊列國，宣講真理，我們能有多緊多大的事嗎？慢些！慢些！慢些！”可你為啥喝高了酒，還和人駕車飛奔，為什麼？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你不應該忘記你那百靈般的愛人，你那乖一巧的兒子，你那年邁的父母，你那手足一樣的兄弟姊妹，你那些真摯的朋友……你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你是大家中的一員。你匆匆的去了，你不負責任的去了，你應該珍惜自己的身體！你應該珍惜自己的生命！人活著真好！

你瀟灑的走了，把痛楚留給了百靈一樣的愛人，留給了還不懂事的兒子，留給了……

春節回家，看著百靈用手和給你織的黑色相框中的你，仍英俊的笑著，我泣不成聲，百靈已流乾了淚。她比我想象的平靜，懂事的兒子將我拉起，百靈告訴我，你走的前一天晚上渾身奇香……說你一生好勝、好強、好大，這次都實現了，她是真正理解你的人，真正愛你的人，這你比我清楚。

前年回家祭祖時，我遇見了給你上墳的妻子和兒子，他們都很平靜，已到省城工作和學習，都生活的很好，九泉之下的你也應該很高興。

今天，我生活的雖然很累、很累，但我很堅強，很有信心，還是要給你說，人活著真好！你要活著，我一定要請你來渭南看那天邊飄過的故鄉雲和那在師院燃起的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