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的現代詩及散文

來源:才華庫 3.18W

無論是身處學校還是步入社會,大家都不可避免的會接觸到散文吧?散文的宗旨是文筆一定要優美,文章一定要流暢。“形散而神不散”。如何寫一篇“形散而神不散”的散文呢?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收集的冰心的現代詩及散文,歡迎閱讀,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冰心的現代詩及散文

冰心的現代詩及散文 篇1

《嚮往》

——為德詩人歌德逝世①九十週年紀念作

萬有都蘊藏著上帝,

萬有都表現著上帝;

你的濃紅的信仰之華,

可能容她採擷麼?

嚴肅!

溫柔!

自然海中的遨遊,

詩人的生活,

不應當這樣麼?

在“真理”和“自然”裡,

挽著“藝術”的嬰兒,

活潑自由的走光明的道路。

聽——聽

天使的進行歌聲起了!

先驅者!

可能慢些走?

時代之欄的內外,

都是“自然”的寵兒呵!

在母親的愛裡,

互相祝福罷!

一九二二年二月四日。

《賣花聲》

仰望井岡山,

流水潺潺,

巨人揮手白雲端。

燕雀低飛天欲雨,

莫下徵鞍。

百戰興猶酣,

怕甚困難!

熊羆虎豹等閒看。

喚起全球無產者,

共越雄關。

《我家的對聯》

我對人家牆壁上掛的字畫都有興趣,尤其是對聯,這興趣是從小就養成的。我在一九七九年寫的那篇《我的童年》裡曾經提到,我的第一本課文就是一副對聯:

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

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

但從這一副對聯裡還看不出屋主人的身世和襟懷,愛好和性格。在我十一歲那年回到老家福州去,看見在後廳牆上我的曾祖父畫像的兩旁,有我的祖父寫的一副對聯:

難道五絲能續命

每逢佳節倍思親

原來我的曾祖父是在農曆五月五日端陽節那天逝世的。我國習俗在端陽節那天都給小孩子的手腕上纏上五色絲線,叫做續命絲,祝他長命百歲。所以每到端陽節我的祖父看到孩子們手腕上的五色絲,就會想到他的父親,而對“五絲”能否“續命”,起了悲哀的疑問。

此後,我就注意我們老家的廳堂客室裡的每一副對聯,其中有許多是我的祖父自己寫的,如:

知足知不足

有為有弗為

這是一對自勉的句子,就充分地描繪出我的祖父的恬淡而清高的性格。

再大一點,在北京剪子巷父親的客室裡,看到一副前清御史江春霖老先生送給父親的對聯:

庠舍爭歸胡教授

樓船猶見漢將軍

在上聯旁邊還有小字,說他“自京南下,阻雪難行”,在芝罘會見了我的父親,很喜歡他的“裘帶歌壺,翩翩儒將”的風度,就寫這一聯相贈。父親對我解釋這對聯的時候,也說他和江春霖只是初交,當時江春霖因為彈劾了慶親王而被罷官,他也很佩服江春霖不畏權貴的風骨,因此才把這位“交淺言深”的朋友的贈品,張掛起來的。

三十年代初期,父親的客室裡又添上一副薩鎮冰老先生送的對聯:

窮達盡力身外事

升沉不改故人情

說的是他們兩位老人家幾十年金堅玉潔的友情。四十年代初父親逝世時,我不在北京,這些可貴的遺物,都不知哪裡去了!

長大以後,到了美國和歐洲,在外國朋友家裡當然看不見對聯,有的只是畫框和祖先的相片。在日本,舊式的屋子,周圍幾乎都是紙門,只有“床之間”那一扇牆上可掛字畫,但也不是對聯,而是一幅很雅淡的字或畫,再供上一瓶一枝花朵,倒也雅潔可喜。日本的亭園,和中國的相似,有山有水,也許還更古雅一些,但是楹上柱上都沒有對聯。歐美的林園更不必說了!

我這一輩子,在師友家裡或在國內的風景區,到處都可看到很好的對聯。文好,字也好,看了是個享受。我以為我們中國人應該把我們特有的美好傳統繼續下去,讓我們的孩子們從小起耳濡目染,給他們一個優美的藝術的氣氛!

冰心的現代詩及散文 篇2

其實我早就想下筆了:無奈我總不能寫,我一寫起來,就沒個完結,恐怕太倦乏。而且這裡面的事,說出來你們也不瞭解,這原是極糊塗極高深的話但是有些聰明人勸我說:

你這麼一個深思的人,若不把這些積壓思想的事,盡情發洩出來,恐怕你要成為一個他們的末一句話,至終沒有說出。我不知道他們是稱讚我,還是戲弄我。但這都不關緊要;我就開始敘一件極隱祕極清楚的事情了。

太陽怎樣的愛門外的那棵小樹,母親也是怎樣的愛我母親?這兩個字,好像不是這樣說法,只是一團亂絲似的。這亂絲從太初就糾住了我的心;稍微一牽動的時候,我的心就痛了,我的.眼睛就酸了,但我的靈魂那時候卻是甜的。

這亂絲,世上沒有人解得開,上帝也解不開其實上帝也是一團亂絲,母親也解不開。

母親也就是亂絲常常說我聰明,但有時又說不要太聰明瞭,若是太聰明瞭,眼睛上就要長出翅兒來,飛出天外去了。只剩下身體在地上,烏鴉就來吃了去但我想那不算什麼,世上的聰明人不止我一個。他和他,還有他;他們都是聰明人,沒有事會說出事來。一夜的濃睡之後,第二天起來,卻做了許多詩,說他們半夜裡沒有睡。看見人來了,就抱出許多書來,假裝看著;人去了,卻來要我替他們補鞋。

他們的眼睛上,卻還沒有長出翅兒,烏鴉也不來吃他。這也是和富士山和直布羅陀海峽一樣,真可笑!

但無論如何,我不要多看著他們。要多看他們時,便變成他們的靈魂了。我剛才不是提到那門外的小樹麼?就是這棵小樹,它很傾向對面屋上的一個石像。看來看去的,一夜發熱到了二百零百度,就也變成石像了。這話說起誰也不信,但千萬年以後的人,都來攝了他的影兒去,這卻是我親眼看見的。

我的屋子雖然又矮又小,但是一開起門來,就看見街道。

就是天空,也比別人的闊大得多了。這是第一件事使我落淚的!世人的鞋,怎麼這樣的容易破呢?使我整天裡一根繩子,拉來拉去的。但並不是他們要我補,是我自己喚住經過的人,要替他們補的。我想與其替他們補鞋,不如教給他們怎樣的走道。不過如他們都曉得怎樣走道,我也沒有了拉來拉去的材料了。

世間沒有一個人會寫出充滿了力量的字,若是有,也都成了白的他了。他的字,無論在什麼地方出現,我都會認得的。這又是一件使我落淚的事他的字寫在書上,連紙頁都凹凸出來了,我便是閉著眼,也知道是他寫的。他是王子,誰不知道呢?他天然的有一種靦腆含愁的樣子。他母親是印度人,這是我所知道的,無怪乎他是這般的溫柔潔白了。世界上只有印度人是溫柔的,是潔白的。這也是小樹變成石像的另一個原因。當他十個輪子的雪車,駕著十匹白馬,跟隨著十個白衣的侍者,從我門口經過的時候,街上的塵土,便紛紛的飛進來報告我了!我敢說沒有人不敬慕喜歡他,但他卻是這般的不愛理人,也許是他的印度的母親教給他的。無論如何,他總和亂絲有些深密的關係,更造成他靦腆含愁的樣子了。

他雖然不愛理人,卻有時來看望我。是可憐我老無依靠麼?是叫我補鞋麼?然而他是永遠赤著腳的,他本是永遠坐在車上,不肯和世人的道路接觸的他來時,我很自然。我喜歡他麼?不過這喜歡和不喜歡的界限,在我心裡,極其模糊。容我再仔細回想看有了,這原如同富士山和直布羅陀海峽一般,都是不容易明曉的事。總而言之,他是因為我的眼睛要長出翅兒了,他恐怕烏鴉吃了我,血水滴到他的赤腳上,他防備著就是了。

黑的他更如同狗一般也許就是烏鴉倒也有些人喜歡他。他卻是走在道上,鞋更是非常的破爛。我不能再替他補了,這一根繩子,盡著拉來拉去的,有些煩膩了。

天如不開朗,就是有人很憂愁,要死了。這光景瞞不了我,亂絲曾告訴過我。這也是小樹變成石像的另一原因。

果然黑的他來了,他說話有些吞吐他的眼睛永久不會長出翅兒來,我實在看不起他他說白的他有些和他好的意思,要請他替他作王子了。並且說白的他為他的緣故,下地來走了。他說這話時,帶些難過的樣子,卻又喜歡。我戰慄起來,繩子都落到地上了。我的脣兒不能說話,我的心卻求上帝赦免他。他的死期要臨到了,上帝呵,亂絲呵!赦免他的明白罷!倘若他再這樣的明白,不是我說白的他車上的鸞鈴響了,黑的他為何又跑了?世界上亂得很,我要哭了;眼淚是亂絲拉出來的,亂絲是糾在世界上的,可笑!天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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