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長城的散文

黃花城水長城，地處北京懷柔九渡河鎮境內。距北京市區約七十公里。

原以為，水長城就是溫柔的水做成的。但冥思苦想，始終不得其解。一潭柔美的碧水，誰又能把它變成鋼鐵般的長城呢？難道是世界頂級的魔術大師？這個魔術大師又是誰呢？

在疊翠的人間六月，當我們走近水長城，一睹水長城的風采時，這才發現，這個魔術師不是別人，正是創造人類歷史的勞動人民。這裡，曾因修建水庫，攔壩截流，使得湖水的水位上升，淹沒了地勢較低的部分古長城。清澈柔美的湖水，把古長城自然斷開，在人們的視覺裡，三段長城疊次入水，形成了水長城的奇觀，人們又稱之“長城戲水”。

帶著孩童般的好奇心，為了揭開水長城的神祕面紗，我們跳上了一條腳踏船，這樣便可以近距離地看清水長城的真面目。

我們蹬起腳踏船，穿梭在瀲灩的湖水中。在湖心半島看水長城，你會感覺到湖水和長城天一無縫，和諧完美地融為一體。我忽然發現，在湖岸上，剛才看到的古長城，還是一副雄偉險峻，氣勢磅礴的神態；而在柔情的湖水中，它卻變得謙和溫順了許多。誰說它是在戲水？它象從蔥蘢的山脊上走來的英俊小夥兒，單膝跪在水中央，情深意切地在向姑娘浪漫地求婚。那姑娘，就是一潭泛著秋波的瀲灩湖水，她在脈脈含情地擁著他。在不遠處湖水的漣漪中，我還看到了成雙入對的鴛鴦戲水，它們也和人類一樣，自由快樂地生活，彼此幸福地相愛。眼前的一切，讓我不禁想起了《阿里山的姑娘》那首歌，“高山青，澗水藍，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壯如山唉……”

在水長城的灝明湖畔，這裡再沒有當年的烽火狼煙，再沒有冰冷的鎧甲弓箭。這裡是我們自由快樂的老家，是我們幸福生活的美好天堂。

是那令人神往的水長城，把城裡人呼喚到了大山深處，讓他們在閒暇時欣賞湖光山色，看清靈俊秀的長城；讓他們遠離城市的喧囂，又迴歸到了美妙的自然。在享受生活樂趣的同時，誰又能想到，當年修築古長城的人們，會有怎樣的艱辛經歷呢？在湖水中，我凝視著一段已經褪色的古長城，它象歷盡滄桑的老者，穿越著時空，和我默默相覷，又如在和我訴說著數百年來的無數往事。它在等待著每一個遊客的到來，它要和每一個炎黃子孫講述它的歷史見證。

那時，修築長城是為抵禦外敵侵入的；如今，它已完成了歷史使命，成為人們旅遊觀光的好去處。但人們在放鬆心情，享受生活，欣賞自然景觀的同時，也一定會感嘆歷史，領略出長城象徵著我們中華民族的'偉大力量，象徵著我們中華民族不屈不撓的民族精神。

走進水長城，蹬著腳踏船，在波光鱗鱗的水面上，你會有一種恬靜、安然舒緩的感覺。大都市緊張的生活節奏，在青山綠水間，不經意地會漸漸地放緩放慢，慢得讓你忘掉了昨天發生的一切，慢得讓自己的靈魂都想停下來。清澈透明的湖水，含著青山，湧著柔情，蕩著醉意，讓人意境開闊，心情舒暢，彷彿走進了人間仙境。

戀戀不捨地離開碧綠的湖水，走向湖邊的盤山棧道。棧道座落在山腰上，環灝明湖一週，依山形而變，繞湖面而進。它曲折蜿轉，迂迴盤旋。我們小心翼翼地走在棧道上，可以看到山脊上長城的清靈俊秀，可以看到湖水中的魚兒歡快地淺遊。在狹窄的棧道上，山間的一襲清風，把我們帶入了涼爽的世界。在絲絲的涼意中，我們把遼遠的湖光山色盡收眼底。看著祖國的大好河山，真有一種“寵辱皆忘，把酒臨風”的感覺。

在水長城旅遊區，還有一片令人驚歎的百畝板栗園。慄園內生長著四十多株五百年以上的古慄樹。據說，它是明代守邊的將士遺種的。板栗，在當時也為戍邊的士兵解決了一些飢寒。當我注視著那些盤根錯節的古老慄樹時，就象看到了明代歷盡滄桑的守城將士。

我曾經寫過一篇散文《慄花飄香》，那時，我還沒有去過水長城。只因在山路上偶遇了一片飄香的慄林，才讓自己有了寫《慄花飄香》的靈感。我所見到過的慄花，大多都是綻放在二三十年樹齡的慄樹上。慄花是淡淡的鵝黃色，呈條形簇狀。六月裡，是它開得正旺的季節，吐露的都是濃郁的幽香。據當地年高的山民們說，晾乾的慄花，可以擰成一根根火繩，用來驅蚊蟲，避邪氣。在慄樹下經常勞作，在慄花中長期生活的人，健康長壽的概率極高。

也許，這只是人們心中的一些美好的願望而已。但在蔥蘢的慄樹下，和幽香的慄花間生活，你一定會感到自己會神清氣爽。因為那濃郁的慄花香氣，定會沁入你的五臟六腑，讓你的身心感到舒適愉悅，讓你的靈魂得到最傾心地慰籍。

明代板栗園裡的慄樹，胸圍一般都在一米左右，最大的甚至達到一米五六，它和古長城一起，經歷了幾百年的風風雨雨，吸取了數百年的日月精華。我從它滿目的滄桑裡，閱盡了人間的苦樂、悲喜。我彷彿穿越時空，夢迴五百年前，遇見守邊的將士們，他們正在料峭的春寒裡，把一棵棵慄樹的幼苗，種植於長城腳下。他們期盼著慄樹花開，等待著結果。或許那慄花，就是戍邊將士們最美的笑顏；那油油的板栗，就是他們收穫的喜悅與甜蜜。

但他們不曾想到，五百多年曆盡滄桑的慄樹，不僅給了我們綠蔭與甘甜，還給了我們對歷史的感嘆與厚重的思考。正當這樣深深地思索著，忽然抬頭望見長城上空的藍天裡，在悠悠地飄動著一片潔白的雲朵。那飄動的流雲，可曾是當年戍邊將士的魂魄？他們已把自己的形影，靜靜地投放在澄澈的湖水中，象在和遊人輕輕地握手，又象在與遊客娓娓而談……

凝望著蔚藍的天空，我在心中默默地和潔白的流雲告別，也在和五百年前戍邊的將士們輕輕地揮手。離開水長城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燃燒的晚霞，象千萬朵盛開的玫瑰，為古老而神祕的水長城，淡淡地塗上了一層紅暈。

但願這夕陽下水長城的美景，能吸引更多熱愛生活的人，能陶醉每個中華兒女感恩的心……

——2018.7.1（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