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早已不喜歡我了的散文
01
他又喝醉了，每次都要在我面前說上一大堆；我也勸過他，但你怎麼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許他不是裝睡，而是不知道什麼是醒著。
他不甘心，不想失去。他們倆已經不知是多少次分分合合了。
人總是有一個毛病，總感覺離開某一個人，或者環境就會活不下去。他總喜歡裝傻，他說，這樣是保護自己，不去相信那些傷害自己的事。
我總是迴應他，你是真傻。
他也就笑一笑。
我想起了劉同的那句話，愛，不是沒有爭吵，而是爭吵之後，愛還在。而看著他現在的樣子，我不認為他們的愛還在，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對等的，是畸形的愛。
02
你知道當他告白成功時，他有多麼高興嗎？其實，我一直覺得愛情很神奇，一旦確立關係就會發現自己和他產生了一種化學反應，一種理所當然的關係將兩者聯絡起來，共同擁有了彼此一般。
他追了她半年，這半年對一個內向的男生有多大的改變？他曾一週去過五趟教務處，只為了替她擔負責任；他把校醫院的門都擠破了，總擔心害怕她磕著碰著；他半夜舉著傘站在一教門前，等著不知在哪間教室自習晚歸的她；他大清早提著早餐，佔著圖書館的位置，只為換她一笑……
我有一次調侃他，你給他寫過情詩沒？他說，當然，皎潔的月光照在你那精緻的臉龐，我為此而彷徨，奉愛神的.希望，為你的夜裡留一盞微弱的光。
03
後來，女生厭惡了這種感覺，她知道他對她好，但她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她煩悶不安，她甚至討厭自己，人一旦陷入到這種旋渦裡，就很難爬出來，總覺得愛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一切都那麼的奇怪但又理所當然。
“我們分手吧，我好累。”她還是說出來了。
他是錯愕的，甚至是責怪；他責怪女孩自私，責怪她為什麼看不到自己的好，責怪她薄情寡義。
但他什麼也沒說，他似乎懂她，他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他才感覺自己是那麼的卑微，那麼的讓自己憐憫。
我問他，他當時的感受時，他說，我並沒有要責怪她，我是在責怪自己的卑微和愚蠢，但我一點多不後悔。
我不記得在哪看到過一句話，在愛情裡面，你竭盡所能地付出，有時只會換來竭盡所能的嫌棄。我們總喜歡在愛情面前拉低自己的心理地位，總喜歡給對方更多的偏愛，總覺得這樣就會無懈可擊，天衣無縫。
但我們忘記了去愛對方，甚至有時都會對這段感情產生質疑，照顧是愛的一種方式，但無法徹底取代愛的本來含義，大多數人容易本末倒置，將愛和照顧混為一談。
04
我記得他們之後又在一起了，他沒有告訴我原因，甚至沒有告訴我他們之間說了什麼。在這之後的兩個月時間裡，一切都剛剛好，他們之間該玩笑時玩笑，該發小脾氣是發小脾氣，該驚喜時驚喜。
我問他，感覺怎麼樣？他抿一下嘴說，還不錯。我看著他沒有說話，我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怕掉進那個漩渦裡。
他們又分手了，還是她提出的。這次她說，你知道的，你在控制我，你已經徹底不愛我了。
他依然沒有說任何話，他哭了，是他把愛情弄丟了，他哭的撕心裂肺。
05
後來我似乎問過他，你怎麼看待這段感情？
他說，我們一個走向熱帶雨林，一個回到冰河世紀。
而在我眼裡，這段感情是畸形的，你也許會認為女生太矯情，抑或是男生太笨。其實，都不對，被照顧約等於被控制，這種以照顧為主，其他次之的愛情，雙方都會很累，照顧方無微不至，而被照顧方無形中允許了被控制。
我們經常戀愛中的人抱怨，“我為你付出這麼多，這麼照顧你，你為什麼還不聽我的？”，這種愛情使雙方都失去了自我，是浮於表面的，很難深入內心，達成真正的聯結。
我突然想起了張愛玲在《今生今世》中那句悲劇性的話語，每一個字即平淡又撕心裂肺：
我是不喜歡你了
你是早已不喜歡我了的
真正的愛情一定是發生在兩個成熟，獨立的個體之間的，兩者既有依賴照顧的生活又有獨立的空間。你邀請我來到你的生活，但這份邀請書裡有一份愛情的契約。也許你應該認真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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