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的一幅畫的優美散文

來源:才華庫 2.02W

朋友剛在鬧市區的一座新樓盤裡買下位置上佳的五樓為新居,我應約去朋友家祝賀。新居里,賓客滿坐,推杯暢飲,為裝潢喝彩,為佈局祝興,為‘人生得意須盡歡’盡心盡力。酒足飯飽心滿意足回家之時,朋友亦是以禮相待,非得送我到樓下。經過三樓時,無意間,樓道上的一副畫吸引了我們的腳步。我和朋友同時仰面觀看著這幅畫:一簇簇、一排排、一座座石崖像三月的春筍一樣從綠幽幽的江面上生長出來,崖畔開滿了各色的野花,彎曲盤桓的松枝長長得伸展開來,像含情脈脈的手臂將藍天裡淡淡的白雲輕輕挽留。一隻崖鷹像一隻金色的風箏在白雲的最深處斜斜的飄飛著,她的窩巢就築建在最高最險的那座石崖的峭壁上,她清麗的叫聲濺落在江面上,激起如輪的旋流。

樓道里的一幅畫的優美散文

江面像一條綠色的紗巾從遠處飄出來,三兩隻扁舟像紗巾上繡著的淡色小花。漁人戴著黃色的草帽,一隻細細的竹篙橫在船頭,一隻白色的水鳥兒停在篙尖,輕輕的江舟載著輕輕的江風,輕輕的槳聲掠過銀魚的尾尖和紅蝦的長鬚,向我們輕輕地斜飄過來。

站在這幅畫前,我的思緒像那葉扁舟一樣,輕輕地畫了半輪弧線溶進《桂林山水歌》那如夢如幻的霧靄中去了。

“這是什麼地方?”“這不是張家界的山水,也不是灕江的山水。”“哦,這不正是我們家鄉的山水嗎?”“啊?是的!其實,我們家鄉的山水比這美得多!”

朋友和我興奮的面龐像崖畔初綻的紅杜鵑,我們好似看到了一輪通紅的太陽從遠方的峽谷升騰起來,飛出雲河,把一朵朵孩童的笑臉掛在高遠的中天,金色的'陽光就像金色的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地在群山上、江面上,飛來飛去、飛高飛低。

我們久久不願離開畫框,畫面上油彩的清香就像五月江畔春草的氣息,鑽進我們的鼻孔,鑽進我們的心靈。“你們的家鄉真的這樣美嗎?”突然,我們身後傳來一聲蒼老的疑問。“不!我們的家鄉比這還要美麗百倍!”朋友和我異口同聲十分堅定地說。

我們轉過身來,看到一個白鬍須、黑臉龐的瘦弱老人,老人拄著一根細長而彎曲的竹杖,他那佈滿皺紋的額頭和彎如殘月的腰身告訴我們,他曾經雲遊江湖,飽經滄桑。

“如果你們的家鄉真的如這般美麗的話,那麼,你們那裡的人,遲早會餓死的!”老人認真地對我們說。

老人的話就像懸崖頂端傳來的一聲沉重的悶雷,把我們震怵了!

“你看那地方除了山還是山,到處都是懸崖峭壁,連一點兒旱地和水田的影子都沒有。那從山尖上落下的幾縷水霧,沒到中午就會被太陽晒乾的,我問小夥子,那地方的人吃些什麼東西呢?那地方的人有什麼東西可吃呢?小魚小蝦,山裡的小魚小蝦又有多少?山筍野菜,這此泡物雜碎也不能當乾糧當飯吃,住在這樣的地方的人,怕是吃風屙屁哩!哈哈哈……”老人根本就不容我們爭辯,說罷就轉過身去,悠然地用草帽在自己的臉旁搧著涼風,邁開蹣跚的步子,把手中的竹杖一路敲過樓道,敲下臺階,向街道上敲去,街道上瀰漫著的是炎炎的烈日。

老人根本就沒有回頭,更沒有回頭再看我們一眼。

朋友和我卻久久地盯著老人消失在大街上的人流中,然後迴轉身來,再仰面觀看眼前的這一幅畫,似乎我們心有默契,不再言語,呈現出靜靜地品味這畫的姿態,最後各自沉默地邁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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