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村素描散文

來源:才華庫 2.59W

七星村簡稱七村。該村地處普定之北,烏蒙山邊緣。因為由七個自然村寨組成,並且其分佈如北半七星。故有此名。

七星村素描散文

一、春景風情

七村最遠的自然村寨叫野狗寨,是一個背靠山脈的小村寨。這是一座織金與普定兩縣分界的綿延不斷而又給人高聳入雲之感的東西橫跨的山脈。

說起來,七村的學校,離坪上鄉政府所在地的直線距離不過兩公里。但是,從進入七村地界開始,如果走路,一般的速度,也得一個多小時。路是七彎八拐的。自然村落在大山裡,像初步佈陣的圍棋子。一路上,暮春的陽光,在春風的舞動下,在翠竹林中影影綽綽地閃灼。溝渠裡,水流淙淙。黃黃的菜花謝了,紫白相間的豌豆花四處點綴在山間。時不時看到一叢叢的蘿蔔花,雪白亮麗。蜂蝶在花叢中忙碌;點水燕在新耕耙出來的水田野尋找美食;溝邊的扇子葉敞開胸懷,讓紫色的花盡情浪漫;四周的山野,林木林森,悅耳的鳥聲此起彼伏,卻很少影現;各種毛色的狗,三三兩兩,在寨前村後的田間地頭自由地尋歡;野狗寨的北後,一條几十米寬的嫩綠之錦橫披著,像一面世幅的旗幟;遠遠看去,綠境中閃動的紅,讓這春天憑添了幾分生動;路上,扛犁吆看家的農夫不慌不忙地行走在希望之中。

二、神樹村寨

我們的長安車揚起一路塵土,穿過學校所在的村寨,搖搖晃晃地向前。朋友說,前面的寨子中間有一棵老樹,幾百年的歷史。我們朝穿外遠看,很快就看到那棵叉枝叉椏的樹,青枝綠葉地挺拔在寨子中間的山腰上。據說那是一棵杉棠榔,根部有數抱之大。是村寨中的神樹。因為人們信奉它的神性,所以在“大鍊鋼鐵”時代最終挺過了那場史無前列的動難。這寨子看上去有些古老,房屋多為瓦房、石板房。大樹側邊兩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個山丫口,丫口上下是一片新建的平房,這應該是打工經濟和農村危房改造相結合的產物。

山丫口路邊上的房前草堆旁,一子母黃牛躺著,並且慢條斯理地反芻著,對汽車的喇叭聲置若罔聞。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揚起苞谷杆吆喝趕之,它們才慢慢起身,轉到房子拐角去讓開路。

三、山中礦區

過了山丫口,再往前,有一條小河溝。水很淺,淺得丟塊石頭也激不起一點浪花。溝裡的石頭幾乎全是泛黃的。看得出,小河的上游有煤礦。抬眼西看,山間幾間房子,那樓房可能就是煤礦的辦公樓。而那成排的棚戶房,也許就是工人的棲居之所了。

據說,煤礦老闆不願要當地人挖煤,因為一旦出事,惹不清。而外地人卻相對好打發得多。只可惜那林木森森的山,因為開煤礦的需要,被活生生的截開,像人體被鋸解似的。那本應綠意重重的林木,在那一片黑色的映襯下,越發顯得沉鬱。鳥們似乎也早已經逃離,在這片礦區很難聽到歡快的啼囀聲。雖然沒有隆隆的機器聲,也沒有黑塵飛揚的裝載,更沒有人聲鼎沸的宣囂。但是,依然能看出煤礦曾經的“輝煌”,更能看得出“輝煌”之下的那一片憂患。

走過一座石拱橋,便是幾戶人家的小寨子。說是走過,因為我們的車子到了這裡,看到一輛貨車護衛了一車滿滿的木板,正停在路上下貨。那不知多少噸的木板,才兩個人在下。也不知要下到何時,所以,車子只到送我們到橋邊。於是我們也只好步行前往目的地。

四、背糞老嫗

轉了一個S形的拐,我們就到了杜仲林。杜仲林這個寨子,算是七村座廠最好成績的寨子了。寨子後的山,像一個大圓寶。左邊是野狗寨背後高聳的大山脈。右邊的山相對矮小得多,但矮而魁梧,像一個典是將軍肚的漢子。寨前是一片田野。有一座南北向的山脈橫堵在寨前四五百米處。雖然林木森森,卻讓整個村寨的視野大受限制。要是這寨子所在的山彎開闊些,房屋不是順著兩面的山勢必而建,而是靠著遠寶式的大山而建,那應該是一道很悅目的壯景。

我們注意到,杜仲林寨子周圍,還真有不少成林的杜仲樹。也許,這就是杜仲林名稱之來源。

杜仲林寨前,從山上到田野,有一條蛇行似的水泥溝渠。光緒渠的兩邊,有樹的地方,不時可看到堆成圓形草垛,還有成排的葉片寬大的芭樵樹。路邊的而所,麻布口袋懸掛為門。蹲位全是圓木,兩根圓木對稱,各挖一個半月形的口,便可組成一個圓形的洞,以為方便所用。

在寨子問及此事的馬路上,我遇上一位背牛糞的婦女老人,她的身後有三個學生樣的十多歲的孩子——一個男孩、兩個女孩。我上前對老人說:“老人,這麼大年紀還要背糞,這太辛苦了!”老人抬眼看了我一眼說:“我不做麼不得人來做了。有個兒子楊XX在普定,不要說他很少來家,就是十逢難遇來一次,連吃的都不會自己做。我是趁幾個在普定讀書的孫孫放假來家幫忙,背點去放田”。我問老人多少歲,她說七十不到。我說背糞是中青年人乾的事,她應該在家管管家務就行了。她說:“沒這個福氣!現在的年輕人,還有哪個會在家頭老老實實的幫你做活路?要不做嗎,丟荒了可惜,趁還能做,做得一年算一年,到做不到的時候再說”。我說打田的事咋做?她說開錢請人。我說:“你兒子在外能賺錢,親腳親手種莊稼太累了,到了這個年齡,也是小的贍養你的時候了,何必這樣磨呢?”。她說田地丟荒了可惜!我說累壞了身體滑不著。她說她背的不算重,經常做活路身體才好。

也許,若干年後,作為農村的中青年人,家鄉只是一種靈魂的歸依。故土情結漸漸地被市場經濟中的利益驅散、淡化。這是怎樣的悲哀啊?我只能在心裡黔向上蒼祈禱。

五、春意滿腹

從杜仲林到野狗寨,泥巴石公路七彎八拐,而且陡峭。路邊高陡的“土保坎”,時常能看到水瓿的溝壑。我們沿著蛇行的山路盤旋而上,眼看著要到了,其實還有好幾道彎拐。口渴的我們在路旁一戶人家要水喝。一位年輕帥氣的小夥從院壩前的石水缸裡舀來一瓢水,第一個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氣,臉上的汗水泛起了歡悅的光來,並情不自禁地說:“太安逸了!涼爽得很”!於是像喝轉轉酒似的,你遞我,我轉你地大喝起來。有人問咋這水為哪樣這麼好喝。那小夥說這是山上流下來的泉水。又有人說這離山頂不遠了,還會有這樣好的`水?那小夥子說,山有多高,水有多高。辭別道謝,我們再往前走。

進寨子的第一棟房子,是一座別墅式的建築。院中的木料搭在牆上,露出頭來。院內傳來木工鋸解的聲音。

從陡峭的寨前小路走進寨子,同行的女同胞看著路邊已有果形的梨樹、桃樹、花紅樹、李子樹,還有樹下尋食的土雞,激動不已。在她們看來,果實成熟的時候再來,想吃什麼摘什麼,那該是多美的事情!還有那久違的土雞,宰殺洗淨後燉湯,那該中怎樣的原汁美味?

野狗寨子是一位朋友的老家,我們是聽說他家有老酒可挖、有好茶可品而前往的。進寨子,他帶著我們穿院過巷往上攀登,很快就到了一座兩排長長的平房相對的大院落。院落的東邊是封閉的,那裡有一間廂房,這是朋友兄弟家的廚房。

朋友的父親見我們到了院中,提出早已準備好的開水,並從我手中接過一提一次性的塑料杯,用最好的獨芽茶泡給我們喝。茶葉在沸水沖泡的作用下在透明的杯中伸展開來,一葉葉的茶芽,芽尖朝上,在熱氣中,嫩綠的春意滿杯。我把這些春意排成一排,拿起相機,咔嚓起來。看著暗淡乾脆的茶中在沸水中慢慢伸展,我彷彿看到年輕人在火熱的生活中鍛鍊成長,創造美好生活的過程。

朋友的父親是手工製茶的老手。他說獨芽的製作,因為葉嫩,殺青講究火候。一不小心就會出問題。獨芽茶的加工,不用提香,原汁原味,色穩湯淡味香,第二次沖水後味道才正。但三開之後,茶味就明顯淡了下去。

我不懂得品茶。但我覺得,這片遠離塵囂的茶園,像深閨養女,純潔有加。我們端起杯子,呷了一口獨芽茶,彷彿這茶喝下去,五臟六腑都會被染綠,都會春意滿懷。

我們準務到茶山上走一走,看一看。雖然時間還在中午,朋友在家的兄弟已宰殺了兩隻雞,開始為我們準備晚餐。

六、寨情素描

繪畫的曉峰先生看中一戶古舊的茅屋,於是便拿出速寫本,在屋前擺開架勢,畫了起來。胡潔兄弟也拿出相機,將曉峰先生與茅屋一起納入他的鏡頭。我往上走,看到這茅屋側邊本邊的石板房,用水泥與小路融為一體。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手中拿著一個空空的拳頭大小的膠質的白色藥瓶,安靜地坐著。看著我們閃光的鏡頭,她沒有一絲的笑。彷彿我們的到來,並不影響她什麼。就連用木箱馱砂的馬經過,吆牛扛犁的人經過,背糞放地的男男女婦經過,小女都安靜地看著,靜靜地打發著屬於她自己的歲月。

站在高坎上,看著茅屋的主人抬來板凳,請曉峰先生坐著慢慢畫。茅屋素描畫好後,曉峰先生看到茅屋的主人,那位臉色黑裡透紅的老農,體貌特別有些獨特,於是就主動徵詢老人的意見,幫老人畫起素描來。

見胡潔兄弟蹲著照相。老農的兒媳婦也找來一條板凳,讓胡潔坐下。老農的孫子,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手把著胡尖嘴的右腿,看著胡潔翻看相機裡的照片。有時還把頭伸近細看,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沒有一點生分。

我繼續向上走。見一老婦坐在一棟獨間的平房門口,看著院中五隻母雞和一隻黑公雞。我問老人這雞賣不賣?她說不賣。我說我可以出高價,想買兩隻。她說出好多錢都不賣,她要留來下蛋孵小雞兒和賣錢買鹽巴的。我笑了笑,繼續向上走。看雞老人的心側,還有一棟茅草房,房前橫七豎八地堆滿了木柴。茅草房的門虛掩著,看來還有人住。房上的草,有化著泥土的痕跡。

在一個茶園上的一個茶勢喜人的山彎,幾個掛著相機的男同胞,讓兩位美女同胞作模特,擺出各種姿勢,從鏡頭上找感覺。

從茶園往回走,曉峰先生的素描還在進行。一群人又圍著他觀看。待畫完,他們想上茶園看看的時候,天色已晚。

七、酒香情濃

回到朋友老家的院壩,一壺老酒已提上桌。倒上一杯,端起一品,醇香綿綿。朋友的兄弟帶我到其後園去看窖酒的地方。那是一塊種滿蘭花的園子。還有兩窩發得春意濃濃的紫藤花。在園子的東邊,挖開了一個足有半米深的坑。坑中有一個鋁缽蓋著一個土地陶缸口,這位兄弟說這就是他用野彌猴桃泡了多年的老酒。雖然在陰森的木中,酒香還是不容置疑地撲鼻而來,令人興奮。

除了辣子雞、回鍋肉、土雞蛋西紅柿湯,那就是茴香伴折耳根、節菜素醮黴豆腐辣子湯等,一桌子農家菜端了上起,一圈圍桌而坐的男男女婦都酌起了酒。喝酒吹牛,其樂融融。

朋友的父親說到他們山有重達七八斤的何首烏,並送一個同去的志江兄弟。志江從老人手中接過,又從塑料袋中取出後,高高地提在手中,要我幫他閃一張照片。我咔只求幾下,把志江激動的心情定格。

酒足飯飽,朋友的老父請提來一籃制好的獨芽茶,見人一包。又吃又包的,大家都覺得過意不去,可又盛情難卻,推辭退不了。

車子將我們接回縣城。酒間飄然的我們,心還留在山上,留在朋友老家的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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