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祭小弟散文
一
小弟，今年姐還想對你說。
2006年的清明前，我以《小弟，我想對你說》為題寫下一篇短文，以懷念自己唯一的弟弟並投刊《BJ日報》，後於3月31日在“XB週末”.百姓隨筆欄目刊登。一晃又快十年了，我每年除了在家裡祭奠外，還會在部落格裡留下紀念文字，今年我更想再給他說說話。
小弟，1987年的11月1日，是你離開我們的日子。
這個日子，是姐一生都難以忘記的!每年的這一天，也是姐最難過的一天，掐指算起，今年是你離開姐和外甥們的第二十八個年頭了；可因姐在外地，不能在家親自為你點上“三炷香”給你說話了，因此姐近日來，心裡越發的感到不安，雖然姐早已在電話裡給你的外甥女作了安排，但從心理上，卻依然放不下與你的手足情深；弟啊，每每想起你時，姐的心裡就非常、非常的難過，喉頭髮哽，酸楚的淚水就會奪眶而出，心中的那個痛、那個酸、那個想啊，會隨著難過的心情，久久揮之不去。弟啊，多天前姐就想動筆了，卻又怕觸及心裡那最敏感、最脆弱的心絃，可是，姐還是想通過文字來對您說，因此當開啟電腦，寫下這點文字時，心中的悲切之感就已在心裡最柔軟的地方，湧動、湧動著……
小弟，在你走後這二十八年裡,姐不再祭奠爸爸媽媽了,但卻無論如何得祭奠你，因為你太年輕了，你走的太早了！
弟啊，你是知道的，1969年的秋天，因那段特殊歷史，我們一家被迫下放到農村。1972年那年春，你六歲多，姐還不到十八歲，母親就病故了,父親在外村駐隊，姐就一直照管你，白天帶著你上學，晚上在煤油燈下為你做鞋子；你還記得那年在“秋收大會戰”中，姐作為大隊團支部副書記，帶領隊上的“青年突擊隊”夜戰“刮包穀”，就把你放在王隊長大爺家，幹完活，你已熟睡在炕上，姐再把你揹回去；為了不讓人們認為我們是無孃的孩子可憐，好強的姐姐，把門關上，早早為你學著做棉衣、棉褲，沒讓你受一點委屈，沒有一點兒讓你比有孃的孩子差；後父親經過申請要求，才被公社調回本村工作，我們一家人終於團圓了。那時姐在村上教書，即使暑假去參加縣上的教師集訓會，也都帶著你，使得多少人用異樣的眼神注視著咱們；1973年秋，姐被推薦上學，冬天父親就被落實政策重返工作崗位，我們家也搬遷至縣城了，所以除過姐去上學那段日子沒帶你，畢業工作後，你還是依然跟隨姐在一起上學、生活，為了照顧你和父親，姐結婚了也沒離開咱們那個家，依舊精心的照顧著你，一直到1981年家裡起了變故，姐也有了你外甥，咱們才分開。所以在沒了母親的歲月裡，姐走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與姐同睡一張床，同吃一鍋飯；那時無論姐坐在哪兒，你都是在姐的懷裡。因此與其說，你是姐姐的小弟，但姐愛你，呵護你的情感與付出，已經超脫了姐弟般的情分與責任!
弟啊，你知道的，1986年你復員回來，十二月便陪伴父親回江南老家看病，後父親病故那裡；隔年三月份你就得了“腸梗阻”病，在轉到“HG醫院”的那天晚上，是姐把你背上背下的進行檢查，一直請假陪伴你到出院；好不容易等到分配了工作，你卻沒工作多長時間，又有病再次住進那個醫院，再到最後轉院，是姐把外甥女託負給在學校工作的親戚照管；把外甥送回老家讓他奶奶看管,姐又請了假，陪伴你在省城住院治療,在那段日子裡，姐是最艱難、最無奈、最痛苦的，這些你後來都是知道內情的；在長達近七個月的時間裡，姐沒有上班，沒有工資，一門心思的專門照顧你，直到你狠心的離去……這期間的風風雨雨，坎坎坷坷，磨磨難難，辛辛酸酸你都是目睹了的，姐現在都不願去回憶，更不願去記錄，那是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的傷心經歷。如果要想記錄下來，那必將使姐痛苦而難過不已，所以只有在每年你的忌日裡，寫下姐對你的懷念!
二
小弟，你可知道2011年，當你的忌日來臨與祭奠日，姐是怎麼度過的嗎？
那年的秋，陰雨連綿，那一天依然下著雨，讓姐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罩上一絲絲悲傷……前一天的下午，就感到做什麼都沒心思，想起隔日就是你的忌日，瞬間，心底一個顫抖，姐潸然淚下，不願回憶的往事盡顯腦海中……
小弟，由於媽媽生你時已是三十八歲的高齡產婦了，所以就實行了“剖腹產”，你出生時就很瘦小，後來也一直很瘦，但爸爸個子高，你就長成一米七八、相貌英俊秀氣、端正帥氣的大小夥了!可後來因家庭客觀原因，你自己硬要放棄正在就讀的高中學業，執意要去縣職中讀書，只為提前一年畢業去參軍。姐知道，你在部隊認真學習，鍛鍊提高，表現的很好，期間也只回來過一次探親，你憑藉自己的勤奮和努力，榮立了“三等功”，當“喜報”寄回來時,爸爸與姐為你高興不已！當知道你在復員前被組織上發展為“預備黨員”時，姐與爸爸更是欣慰有加，特別是姐的心情非常激動，因為你是咱們家兩代人唯一入黨的人，姐為你自豪！那一刻，姐想起了在火車站與父親送你入伍的情景，至今難以忘懷……
二十四年前的十一月一日，山區過早的下了場雪，清晨一位陌生人來敲門，原來是協助照顧你的娃託付給姐送口信的，那是一個不好的訊息，姐顧不上你兩個外甥還睡著，就與千里迢迢來看望你的你二表哥，沿著嘉陵江邊的河堤快步趕往醫院，陣陣寒風襲身，腳下冬雪打滑，我們三步並作兩步地趕路，當姐氣喘吁吁、滿身大汗地趕到病房時，看見你的意識還清晰，心裡頓時鬆了口氣，當你看見你表哥時，叫了聲“AJ哥。”但發出的聲音卻是“AJ多”時，姐立馬感覺情況確實不妙，因為你的言語已經發音不清了，但一雙大眼睛卻始終盯著門口，姐知道，你在惦記誰……你表哥上前握住你那乾瘦的手，幾分鐘後，你就昏迷過去了，那一刻，姐感覺天都快要塌了，但姐是家裡的主心骨啊，姐強打精神，立即派人去拿為你準備的衣服，可你什麼都不知道了，就在那短短的時間裡，你還不停地抽搐，你表哥的手被你攥的緊緊地，姐趕緊叫護士替你打了一針，姐想到你一定會甦醒過來的，可你卻突然一口鮮血從口鼻噴出，把姐與你表哥嚇壞了，姐趕緊拿“衛生紙”給你擦拭，“QQ啊，QQ！”姐急促的地叫著你，護士又來了，一看，她說，你可能不行了！弟啊，就在那瞬間，你突然睜開了雙眼，但姐卻以為你醒過來了，可是，可是，你那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攥著你表哥的手也慢慢鬆開了，只聽護士說，人走了！弟啊，姐真沒想到，前一晚上，姐離開醫院時，你還好好的，怎麼時隔一夜，你就急匆匆的“踏”著那皚皚白雪,要去天堂與父母團聚呢？姐心裡向蒼天呼喊著：老天啊!你怎麼不睜開眼睛看看，什麼叫“死不瞑目”！他差五天才二十二歲啊！老天啊，你咋就不眷念我這可憐的小弟，他那麼年輕，那麼英俊，那麼懂事，難道偌大的世界，竟然就容不下這樣一個乖弟弟嗎？姐用顫抖的手為你撫平雙眼，那一刻姐真是肝腸寸斷……QQ，姐姐的好弟弟啊！你不知道，你讓姐到現在都不願意去回憶那一個瞬間，永生永世都忘不了你那留戀親人與人世間的那雙“眼睛與眼神”！因客觀因素，姐當時真是欲哭無聲，你只是一撒手走了，可留給姐的是一腔悲痛與傷心欲絕的淚水啊！！！
那天是週日，好在有姐熟悉的護士來幫忙，說：別哭了，趕緊趁人剛走，給穿衣服吧！那一刻姐真有點六神無主了，但心裡卻知道，必須得讓你乾乾淨淨地走，姐趕緊倒下熱水，替你擦拭臉上的血跡與全身，在親戚與那護士的幫助下，給你穿上所有的衣服。弟啊，你知道嗎？姐那天按照你的意願，最上面的服裝，是你最喜歡、最感自豪的軍裝。
弟啊，茫茫白雪，灑向人間，姐知道你屈，知道你捨不得離開我們與這個世界啊！小弟，你要知道在為你安排停靈的過程中，也是非常的難言！後安排好，姐趕緊請人給你理髮，給你剪指甲，姐與你同學、戰友為你守靈，那剛下過雪的晚上，半夜到黎明前非常寒冷，室外是無法坐人的啊，所以當大家睏乏打盹時，姐卻沒一點睏意，在你單位辦公室窗戶前，時時關注著靈棚裡的動靜，每隔半小時或四十分鐘，都要到靈棚去為你續上“三柱香”，並把“長明燈”的燈芯挑一點，生怕“香”燃完沒續上，生怕燈滅了，那可是萬萬不行的啊！
弟啊，安葬你的那天早晨，隨著給你封棺的敲釘聲，姐就象跌到了萬丈深谷，那聲聲如同“釘”在姐的心上，姐悲痛欲絕!哭的差點暈厥過去，只感那聲音好遙遠了……忽然耳邊一聲聲：“JP，JP！”“XP啊，你要挺住，可不敢這樣啊！你還要送QQ上山呢！”是啊，如果姐那樣了，就會亂了大家的陣腳，那怎麼安頓你上山啊！那一刻，姐一口氣才回過來，就那樣在同學們的攙扶、架持下開始送你上路，你的兩個外甥，小小年紀就沒了你這唯一的舅舅，也只有他們能為你戴“孝”啊！小弟，是你那外甥女，在大人的幫助下，給你摔的“瓦盆”，隨著那一聲“砰”，瓦盆落地，紙灰揚起，姐的心也碎了！！！姐一路痛哭流涕，一路送你上山，真是悲痛萬分,聲淚俱下啊……
次日忌日的那天早上，當姐擺好照片與供品、點燃香火時，就想，聽人說在故人照片前，點燃香火，當嫋嫋細煙飄渺時，故人就可以聽到親人的傾訴。那麼姐今天手持“三柱香”給你點燃，你能聽見姐說的話嗎？“QQ，今天是你的忌日！姐又祭奠你了！你可知道,姐每到這天,心裡是多麼的難受，可如果不祭奠你，姐會更難受啊！”可當姐看見照片上你那燦爛笑容時,感情的閘門瞬間猶如決堤的洪水，傾瀉而下，不可收拾……清清啊，姐想念你啊！那一刻，姐失聲痛哭，聲聲斷腸……嗚呼，哀哉！
二十四年前，你在病中與走時的前後情景,頓時浮現腦海，“QQ啊，那時你多懂事，明明知道自己得了絕症，知道姐連班都不上，連兩個外甥也顧不上卻在照顧你，所以不論那時的條件如何，你自己怎麼忍受病痛，你都從來沒給姐發過脾氣，也從來沒提出過分的要求，你是知道的，姐那時是在盡一切能力在照顧你，大家都在盡力想辦法為你找藥，來減輕你的痛苦，可是，老天不睜眼啊，不留你啊……”姐哭著給你訴說著，象個淚人一般……
弟啊，姐透過那模糊的淚水才發現，那“三柱香”的香灰竟然燃去那麼長了，也沒掉下來，再細看，香菸已經燃完了，但是，卻依然直立著沒倒下去，姐忽然醒悟：清清，你是不是在聽姐說話呢？一定是吧！嗯，是的，一定是的。姐更難受了，哭吧！讓眼淚盡情的流吧！那樣姐才能釋懷……十幾分鍾了，菸灰還是直立著，姐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現象,不知這是否是姐與你的情份所在呢？
弟啊，哭過了的姐姐,心裡寬展多了，姐信，你是喜歡聽姐說話的，於是，姐搬來椅子坐下對著你的照片告訴你：你的二表哥也因心臟病突發四月初走了！他只有五十歲啊，但現在說來，也很年輕了的，他對姐最好，所以姐也特別的難受，姐連夜準備，黎明時分帶上你的兩個外甥趕了過去，送葬那天姐也是如同送你上山一樣，悲慟欲絕，好在去年姐還回去了一趟，和他相處了有幾十天的時間，否則，姐會遺憾終身的！還有，你外甥今年八月底結婚了，媳婦也很好，小姨和舅母及那兩個表哥都趕來參加婚禮了；還有你外甥女的兒子，他明天就要過五歲生日了，平時看見你那麼年輕的照片形象，卻知道你是舅爺爺呢！你說怪不？姐每年的今天，為你而難過，但明天又為孩子的生日而高興，也許這就是姐的命，這都是老天的安排，把這樣大悲和大喜的事放在這樣相近的日子裡，讓姐無法抗拒和迴避……
弟啊，現在已經17：20分了，可那菸灰只是傾斜了一點，姐真怕有點驚動，它會倒了；姐相信，泉下的你，已經感受到今天姐的一天陪伴，所以，菸灰不倒……
三
弟啊，在2013年你忌日的那天，姐又將你的那幾張單人照片拿出來擺好，倒上一酒盅“西風六年”酒，端到你照片跟前，跟你念叨著：“QQ啊，今天是你的忌日，姐供您了；這是好酒，您沒喝過就喝點吧!”姐又去泡了一杯熱茶供上，“QQ啊，姐又給你把熱茶泡好了，藉著這點熱氣,姐說話你能聽見嗎？”姐擺好所有東西,拿來準備插“香”的小碗，把米麵也放好了，還怕“香灰”掉下來燃燒著碗下之物，還特意墊了個鐵盤子，但卻沒找到“香”，幾個放“紙錢”的袋子裡都沒有，哦，姐姐記性差了，忘了家裡香已經用完了，那就拿根“香菸”代替吧！姐知道你生前就有抽菸的習慣，所以每年也會為你點上一個根的。QQ啊，這“煙”一點上，憑藉這煙霧繚繞，姐姐說話你一準可以聽見吧！姐告訴你：你外甥今年有女兒了，長的“胖呼呼”的好可愛；姐過幾天就又要去幫他們帶寶寶了；你外甥女的兒子，今年也上一年級了，我們是普通老百姓，不求大富大貴，你要保佑他們都平平安安啊！
弟啊，你知道嗎？那天的“香菸”燃的好快,也許你已經感知到姐的心意了，可讓姐姐感到與2011年一樣，那根“香菸”到燃完，菸灰都始終沒有掉下來；你知道嗎？一直到姐買菜回來都保持著那樣直立的狀態!但姐心裡卻感到空空的，所以到了市場買了把“香”回來，趕緊給你插上，點燃……
弟啊！姐不給你點“香”還感覺好一點，一點燃那“三柱香”，姐的心裡咋就一下難以抑制了呢！“QQ啊!姐回來了，‘香’也買回來了，姐給您點上，一根是姐的；一根是你外甥的；一根是你外甥女的，他們都有工作，不能回來祭奠你，但你是知道的，兩個外甥是最喜歡你這位舅舅的了。你要相信，他們此生心裡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姐就替他們給你點上了!弟啊，你要知道，那一刻，姐嘴裡唸叨著,心裡那個酸楚一下就湧上心頭，那個止不住的淚水，似噴泉般地湧出……
四
小弟，你可知道，在2008年的忌日裡，姐在“中國部落格網”裡記錄了懷念你的博文，你的外甥看見了，心情難過的也跟了帖子，這個帖子讓姐看了更是難過不已，同時也知道了很多事情的原由，那姐今天就讀給你聽吧：
大家好，我是小草（我的部落格暱稱）的兒子。
我媽媽的部落格裡，傳入了舅舅那麼多照片，不少都是我第一次看到，看的我鼻子發酸，眼圈發紅。不只是您，我也一直思念舅舅。這是一份節選我兩年前寫的.文字，跟在這裡，以紀念舅舅吧。
親戚有很多，叔叔，姑姑、姨姨和舅舅等等，可是在我眼中，最親的總是舅舅，也許母親都不全知道究竟我的舅舅對我打下多深的烙印。母親唯一的弟弟，我唯一的舅舅，已經離開我們十九年了。我總是喜歡地圖，僅僅只是喜歡地圖，並不是象母親認為的我是喜歡地理，我能手繪出世界地圖的大概，而不遺漏面積超過崇明島的島嶼，雖然比例不是很好。但我能記下所有國家的位置及絕大多數的首都，這都是因為小時侯家中牆上貼的那兩張地圖，那是舅舅所在部隊印刷的，舅舅當兵的時候就是在部隊的地圖印刷廠，那個時候我就聽到了地圖的什麼四色原理。
我小時候的讀物就是舅舅留下的《少年科學》，每本書上都有他的書鑑，而我大點的時候也開始學著刻章，雖然只是在橡皮上，雖然我刻的東西難登大雅之堂，不過那樣我也可以給我的書上印上自己製造的書鑑。
那年大學聯考，我語文成績超乎想象的好，那場考試回來，母親問我作文寫的什麼？我笑而未答，其實1999年的作文是《假如……》，而我寫的是《假如我的舅舅還活著》，雖然時間過去太多，我都不記得當時具體寫的是哪些內容，但是舅舅就是這麼縈繞在我心間，在那緊張的考場上，當看見題目的剎那間，我的第一反應的就是“舅舅”，假如他還活著……
母親前兩天說，如果明年你還在西安，國慶節時跟我回趟山裡吧，明年就是舅舅去世二十年了……如果母親一家不是因為特殊的年代，他們不會知曉中國的大西北窮鄉僻壤有那麼點土地是外公、外婆甚至舅舅的最終歸宿。
現在我已經很少能想起舅舅的音容笑貌了，母親也不再在舅舅的忌日時候播放舅舅當年自己錄製的音帶了，在那捲磁帶裡他就像電臺的DJ，自說自唱，我很羨慕舅舅，我也曾經夢想做個自由的廣播人，只以自己為中心播放我喜歡的東西給別人聽，就如同我喜歡把音箱架在陽臺上一樣。
舅舅是在1987年的11月離去的，當時我才五歲，我只能記得那天天氣陰冷，放學後，是姐姐牽著我的手帶我回家的。後來我才知道，當天母親哭到窒息，外婆下世早，舅舅小母親十一歲，是母親一手帶大的，說是姐姐，更像媽媽。那年的前一年外公剛剛去世，僅僅一年之隔而已，舅舅也走了。於是母親常說，舅舅是來哄外公、外婆的，不然外爺都四十多歲了才有兒子，他們雙雙下世後，舅舅也匆匆而去。母親也總說我象舅舅，甚至咽喉難受時發出的聲響都跟舅舅一模一樣。我終於長成舅舅一般瘦瘦高高了，十一月一日的早晨，我聽到母親對著簡單的供桌上舅舅的照片說：“QQ，來抽根菸，這是你外甥的，他都像你一樣會抽菸了。”
弟啊，這就是你所愛的外甥寫下的文字啊，他是多麼的愛你，思念你，大學聯考的作文竟然寫的是你啊，你要知道，當姐看到他那段描述大學聯考及以下幾段文字後，姐的淚水又禁不住“嘩嘩”地流了下來。弟啊，你知道嗎？你外甥和你一樣的聰明，小時候用“橡皮"刻的印鑑就很好,但姐卻不知道那是受你的影響；只知道他對地理知識感興趣，但卻不知道他是因愛你而喜歡看地圖啊！因為家裡的“雙卡錄放機”早壞了，所以也就再聽不到你那熟悉的聲音了，但他還能清晰的記住那些往事；那盤磁帶，姐姐卻儲存至好！
弟啊，一年一次的祭奠，雖然讓姐無限悲痛，但姐做了，卻感心安！今年姐就只有在異地，寫下這些文字祭奠你了，姐的愛弟，您安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