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文《滿井遊記》翻譯

來源:才華庫 1.59W

導語:《滿井遊記》這篇遊記以清新自然的語言,寫出了一個南方人眼中的“北國之春”。以下是小編整理的《送東陽馬生序》課文翻譯,供各位參閱,希望對大家有幫助。

《滿井遊記》原文及翻譯

原文

燕地寒,花朝節後,餘寒猶厲。凍風時作,作則飛沙走礫。侷促一室之內,欲出不得。每冒風馳行,未百步輒返。

廿二日天稍和,偕數友出東直,至滿井。高柳夾堤,土膏微潤,一望空闊,若脫籠之鵠。於時冰皮始解,波色乍明,鱗浪層層,清澈見底,晶晶然如鏡之新開而冷光之乍出於匣。山巒為晴雪所洗,娟然如拭,鮮妍明媚,如倩女之靧面而髻鬟之始掠也。柳條將舒未舒,柔梢披風,麥田淺鬣寸許。遊人雖未盛,泉而茗者,罍而歌者,紅裝而蹇者,亦時時有。風力雖尚勁,然徒步則汗出浹背。凡曝  沙之鳥,呷浪之鱗,悠然自得,毛羽鱗鬣 (之間皆有喜氣。始知郊田之外未始無春,而城居者未之知也。

夫不能以遊墮事,瀟然于山石草木之間者,惟此官也。而此地適與餘近,餘之遊將自此始,惡能無紀?己亥之二月也。

北京一帶氣候寒冷,花朝節過後,殘留的寒冷仍然很厲害。冷風時常颳起,一颳風就飛沙走石。我只好拘束在一間屋子裡,想要出去卻不行。每次冒著風快步出行,不到百步就(被迫)返了回來。

翻譯

二十二日那天,天略微暖和了些,我和幾個朋友一起(走)出了東直門,到了滿井。河堤兩岸生長著高大的柳樹,肥沃的土地微微溼潤,放眼望去是一片空曠開闊的景象,我(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從籠中飛出去的天鵝。在這時河上的冰面剛剛融化,水波開始發出亮光,泛起一層一層像魚鱗似的浪紋,河水清澈透明,水面亮晶晶好像剛剛開啟的鏡匣,清冷的光輝突然從鏡匣裡射出一樣。山巒被融化的雪水洗乾淨,美麗得如同剛剛擦過一般,嬌豔明媚,像美麗的少女洗了臉剛剛梳好髻鬟似的。柳條將要伸展卻尚未伸展,柔嫩的梢頭在風中散開。低矮的麥苗像獸頸上的長毛,高約一寸,遊人雖然還不算很多,汲泉煮茶喝的,端著酒杯唱歌的,身著豔裝騎驢的,也時時能見到。風力雖然還很強勁,但是走起路來,也會汗流浹背。凡是在沙灘上晒太陽的鳥兒、浮到水面戲水的魚,都是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一切動物身上都散發著喜悅的氣息。(我這)才知道郊外未嘗沒有春天,只是居住在城裡的人不知道罷了 。

不因為遊山玩水而耽誤公事,瀟灑地遊玩在山石草木之間的,只有這個官職吧。而滿井這地方正好離我的居所近,我的出遊將從現在開始,怎能沒有記錄呢!這時已是己亥年二月了。

《滿井遊記》賞析

文章的開頭就不俗,充分反映了作者“不拘格套”和“發人所不能發”的文學主張。

作者在文中是寫春遊,但一開頭卻寫不能遊;作者在文中要表現的是早春時節那將舒未舒的柳條和如淺鬣寸許的麥苗,但開頭卻大寫氣候惡劣,“餘寒猶厲,凍風時作,作則飛砂走礫”。

在這種氣候下,即使有心去郊遊也無法成行:“每冒風馳行,未百步輒返。”作者用惡劣氣候和不能出遊作一篇遊記的開頭,在立意和結構上起了這樣兩個作用:其一,是用城內的枯燥侷促與後面將要描述的城外春色春意形成對比,從而得出作者要得出的結論:“始知田郊之外,未始無春,而城居者未之知也”。當然,結論之外又有深意,它實際上是反映了作者對城市、官場的厭棄和投身於大自然懷抱的欣喜之情。如沒有第一段的飛砂走礫、枯坐一室,這個創作意圖就不能很好地表現出來。其二,在結構上更能體現出作者“不拘格套”“發人所不能發”的創作主張。這段文字作為遊記開頭卻大寫其不能遊,這種出人意料的新奇筆法當然不同於常格,既反映出作者隨筆寫來、興之所至的性靈和意趣,也在新奇之中看出作者不同於常規的文學追求。

從第二段開始,作者突然筆鋒一轉去寫春遊,這中間沒有過渡性的語句,顯得很突兀,反映了作者思緒的跳躍。“二十日,天稍和,偕數友出東直,至滿井。”短短一句之中,交待了出遊日期、春遊地點及行走路線,顯得乾淨利落。下面即進入對滿井春色的正面描繪。作者描繪的步驟是按遊人的觀賞習慣由遠及近、由面及點。作者先寫遠景:“高柳夾堤,土膏微潤,一望空闊,如脫籠之鵠”。這是對郊外早春的總體印象,也是對滿井一帶的泛寫和縱覽。作者雖未提早春,但早春景色自現。正因為春天到了,冰雪消融,春雨濛濛,大地才會變得滋潤,但春天畢竟才剛剛開始,所以又是“微潤”。同樣地,正因為是早春,草木尚未繁茂,人的視線無遮無攔,才會“一望空闊”。作者駕馭語言的功力,於此可見一斑。另外,作者又用“脫籠之鵠”來形容他乍見郊外早春景色的感奮和擺脫了城中侷促的歡欣,也顯得生動傳神,使景和情很好地交融為一體。下面,轉入近景的描繪,作者選擇三組優美的鏡頭來表現早春二月滿井一帶的旖旎風光。首先寫水:“於時,冰皮始解,波色乍明,鱗浪層層,清澈見底。晶晶然如鏡之新開,而冷光之乍出於匣也。”“始解”與“乍明”,說明春天已到,但又是剛到;“鱗浪層層”,既明寫春風,又暗示河冰已經消融;“晶晶然如鏡之新開”,是形容春天到來時河水之清澈,而“冷光之乍出於匣”,則又清澈之中加上寒意,更形象而準確地道出二月春水的典型特徵。作者正是通過這形象的比喻和特別準確的副詞來描寫二月春水的形態、顏色、溫度的。寫山時,作者則又變換手法,用擬人的方法來表現。春天來了,山上的積雪消融了,但作者不說積雪消融,而說“山巒為晴雪所洗”。積雪由被動地消融變為主動地為山川梳妝打扮,山峰也由一個沉寂的靜物變成一個梳洗打扮、髻鬟始掠的美女。這種擬人手法不但生動形象地描繪出春臨大地、山峰轉翠這個變化過程,而且也使積雪和山峰在擬人的手法中顯得更加嬌豔動人,充滿春的氣息。寫田野,則抓住柳條和麥苗,柳條是將舒未舒,麥苗像野獸身上淺淺的鬣毛。我們讀後不能不歎服作者觀察的細緻和比喻的`生動準確。“將舒未舒”和“淺鬣寸許”,不但準確地寫出了柳條和麥苗在早春二月時的形狀,而且也把它們時時變化著的動態表現了出來。時時在吐芽,這才會將舒未舒;時時在拔節,這才會像獸身上不時生長著的鬣毛。這樣的比喻更能體現出春天是個生長的季節、向上的季節這個典型的季節特徵。

唐代畫家張彥遠在談山水畫技法時說:“夫畫物特忌形貌採章,歷歷俱足,甚謹甚細而外露巧密。”(《論畫體》)也就是說畫山水時要“以少總多”,以點帶面,切忌全面而細密。看來,袁巨集道是深諳此道的。他寫滿井之春,並沒有全面地去細描密繪,而是抓住水、山、田野這三組鏡頭,通過冰皮、水波、山巒、晴雪、柳條、麥苗這幾個典型事物來以點帶面,從內在氣質上把滿井初春的氣息寫活了。

如果只一味地描景,即使把景物寫得再逼真,也算不上山水小品的上乘。更為重要的還要融情入景、情景交融,正像黑格爾所說的那樣,必須把“人的心靈的定性納入大自然物理”(《美學》),讓山水景物都帶上作者的主觀感情,成為王國維所稱讚的“有我之境”。袁巨集道在這篇遊記中就是這樣做的。在作者的筆下,不但那些泉而茗者、罍而歌者、紅裝而蹇者的遊人都是興之所至、自得其樂,而且曝沙之鳥,呷浪之魚,也悠然自得,都有一種擺脫拘牽,放情於春光中的喜氣。這種情志,實際上是作者厭棄官場,欣慕大自然的主觀感覺的折射,而這種主觀感覺又隨著草木向榮,禽鳥的歡叫,春風的鼓盪變得更濃更深。情與景、主觀與客觀便渾融到一起分不清孰賓孰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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