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純粹的羊腸小道閱讀理解附答案

來源:才華庫 3.13W

他——25歲就獲得哲學、神學兩個博士學位,管風琴演奏家,法蘭西科學、道德和政治科學院的院士,哲學家薩特的堂叔,德國總統特奧多爾·豪斯的證婚人,大文學家羅曼·羅蘭、大科學家愛因斯坦的終身朋友……

通往純粹的羊腸小道閱讀理解附答案

他就是施韋澤。他讓人想到中國抗戰時期來中國的諾爾曼·白求恩:一個純粹的人。30歲的他,突然宣佈將奔赴非洲叢林去當一名鄉間醫生,為此,他轉而學醫,八年後,他以醫學博士身份開始了他52年的艱辛的人道主義實踐生涯。

從決定到啟程,八年,八年啊——

是利他主義嗎?他不像唐·吉訶德向風車衝殺那樣。是上帝的召喚嗎?他風趣地譏笑用上帝召喚來解釋他的選擇的教士:“他們的聽力比我好!”是出於對苦難的同情嗎?他認為僅僅出於同情顯得太狹隘。

與他同時代的一位作家認為:缺少歷史闡釋和淳樸氣息的非洲比由歷史學說填滿的精緻的歐洲更能撫慰他的心靈祈盼與飢渴。愛因斯坦也認為:非洲的事業對於我們在道德上麻木和無心智的文化傳統來說是一種逃匿和擺脫,而面對這種選擇的機會,個別人是無能為力的;但施韋澤是一個例外,他在對浮士德的精神依戀之中找到了自身的角色和責任。

他的道德祈盼、心靈飢渴,直指純粹人生的倫理追求和實踐需要,由“意會”走向了言說。1915年的一天,他覺得自己像個“在漏船中的人,這條船不能駛向大海,必須打造一條新船……”這時,一個新詞突然閃入腦海:敬畏生命。這個詞似乎讓他找到了純粹的彼岸。

“敬畏生命”主張生命是無條件的神聖、無條件的有價值,從而使道德純粹求諸內心成為可能。人類原初的道德衝動與他深層次的理解隨後被他拉向哲學,界定為一種“生存意志”:一種“自我的意欲生活的生命”,他畢生的利他主義的道德實踐也源於這一生存意志的衝動。“當我為其他生命奉獻出自己時,我永恆的生存意志便與永恆者結合,因為所有的生命都是一體的。”在施韋澤看來,正是這樣一種有幾分神祕的“生存意志”引出了道德生活的淨化與純粹。

施韋澤似乎要說這樣一個道理:在探索生命意義的過程中,僅有科學、技術的知識與實踐無法進入純粹的疆域,甚至不能給人類帶來有益的東西。愛因斯坦也有類似的感觸:“僅憑知識和技術並不能給人類的生活帶來幸福和尊嚴。人類完全有理由把高尚的道德標準和價值觀的倡導者和力行者置於客觀真理的發現者之上。”話雖這麼說,通往純粹人生的路上行人寥寥。有人說:“人類不可以從兩頭點燃一根蠟燭。”但施韋澤堅持認為:“如果夠長的話,可以這麼做!”

施韋澤固然可以在自己的生命中體驗這種快樂,但社會價值機器卻未必能認同這類貢獻。他艱苦卓絕的醫療探索與創造性實踐,沒能得到醫學界的重視。雖然他是諾獎得主,但拿回的是和平獎。他一生中接受過數十次獎勵,只獲得過一次醫學領域的不太出名的獎章,新銳的醫學家還不時批評他思想保守,只熱衷於重複性的技術操作,不重視時新的技術成果。他的醫院也一點都不現代化,但他的叢林醫院在高度技術化與高度組織化的醫學時代裡保持了對病人個體的尊重、人性的溫情,以及在適宜技術處置下的一流療效。在他眼裡,過度技術化的醫學常常導致醫患關係的冷漠。還是愛因斯坦理解他:“這個人的影響與其說來自令人讚歎的成就,毋寧說來自他那對通常的理智來說難以把握的整個人格。”

儘管通往道德淨化、人生純粹的世界不會有什麼康莊大道,但他依然享受著這條羊腸小道上的精神風光,這就是自信,這就是個性,來自內心的純粹的自信和個性!

(節選自王一方《醫學人文十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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