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園田居其三全詩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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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園田居》其三簡短精小,初讀起來,只覺得自然平淡,其實其中的構思安排,頗有精妙。下面是yjbys小編和大家分享的歸園田居其三全詩賞析,更多相關資訊請訪問()。

原文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註釋

南山:指廬山。

稀:稀少。

興:起床。

荒穢:形容詞作名詞,指豆苗裡的雜草。穢:骯髒。這裡指田中雜草

荷鋤:扛著鋤頭。荷,扛著。

晨興理荒穢:早晨起來到田裡清除野草。

狹:狹窄。

草木長:草木叢生。長,生長 沾:(露水)打溼。

足:值得。

但:只.

願:指向往田園生活,“不為五斗米折腰”,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汙的意願。

但使願無違:只要不違背自己的意願就行了。 違:違背。

譯文

南山下有我種的豆地,雜草叢生而豆苗卻稀少。

早晨起來到地裡清除雜草,傍晚頂著月色扛著鋤頭回家。

道路狹窄草木叢生,傍晚的露水沾溼了我的衣服。

衣服沾溼了並沒有什麼值得可惜的,只要不違背自己的意願就行了。

賞析篇一:

《歸園田居·少無適俗韻》的結尾二句,是“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所謂“自然”,不僅指鄉村的自然環境,亦是指自然的生活方式。在陶淵明看來,為口腹所役,以社會的價值標準作為自己的行動準則,追逐富貴,追逐虛名,都是扭曲人性、失去自我的行為。而自耕自食,滿足於儉樸的生活,捨棄人與人之間的競逐與鬥爭,這才是自然的生活方式。不管這種認識在社會學中應作如何評價,終究是古今中外反覆被提出的一種思想。當然,陶淵明作為一個貴族的後代,一個很少經歷真正的苦難生活的磨礪的士大夫,要完全憑藉自己的體力養活一家人,實際是難以做到的;而且事實上,他的家中仍然有僮僕和帶有人身依附性質的“門生”為他種田。但他確實也在努力實踐自己對人生、對社會的特殊認識,經常參加一些農業勞動,並在詩歌中歌頌這種勞動的愉悅和美感。讀者應當注意到:不能把陶淵明的“躬耕”與普通農民的種地等量齊觀,因為這並不是他維持家庭生活的主要經濟手段;也不能把陶淵明對勞動的感受與普通農民的感受等同看待,因為這種感受中包含了相當深沉的對於人生與社會的思考,在古代,它只能出現在一小部分優秀的知識分子身上。如果要找相類的表述,讀者可以在托爾斯泰的著名小說《安娜·卡列尼娜》中看到。小說中的列文,在某種程度上是作者的化身,也曾親身參加農業勞動,而從中求取人生的真理,以此來批判貴族社會的虛偽、空洞、無聊。

所以,這首詩看起來極為平易淺顯,好像只是一個日常生活的片斷,其實卻有不少需要深入體會的內涵。

首先,這詩中不易察覺地涵化了前人的作品,那就是漢代楊惲(司馬遷外孫)的一首歌辭:

田彼南山,蕪穢不治。種一頃豆,落而為萁。人生行樂耳,須富貴何時!

此詩原是楊惲得罪免官後發洩牢騷之作。據《漢書》顏師古注引張晏說,南山為“人君之象”,蕪穢不治“言朝廷之荒亂”,豆實零落在野,“喻己見放棄”。此說大體不錯。

將陶詩與楊詩比照,相似之處是顯而易見的。“種豆南山下”,便是“田彼南山”;“草盛豆苗稀”,便是“蕪穢不治”;“晨起理荒穢”,也是針對“蕪穢不治”這一句而寫的。考慮到陶淵明對古代典籍的熟悉,這種明顯的相似,可以斷定不是偶然巧合。

那麼,陶淵明暗用楊詩,用意又何在?首先,這種化用,已經把楊詩的一部分涵意移植到自己詩裡了。對於熟悉《漢書》的人來說,馬上會聯想到“朝廷之荒亂”、賢者無所用這樣的喻意。

但是,這詩又並不是單純地脫化前人之作,詩中所寫種豆鋤草,都是作者實際生活中的事情。陶淵明既移植了楊詩的某種涵意,表達他對現實政治的看法,又用自己親身種豆南山的舉動,針對楊詩“田彼南山,蕪穢不治”的喻意,表明自己的人生態度:在汙濁混亂的社會中,潔身自好,躬耕田園,才是一種可取的選擇。楊詩結尾說:“人生行樂耳,須富貴何時。”在一定前提下,這也是陶淵明所贊成的。但他通過自己的詩又表明:勞作生活中包含著豐富的人生樂趣。忙時種植收穫,閒來杯酒自娛,縱身大化,忘情世外,這就是真正的“人生行樂”。

解析了此詩運用典故的內涵,便可以對詩本身作進一步的分析。

種豆南山,草盛苗稀,有人說這是因為陶淵明初歸田園,不熟悉農務。其實他的田主要不是自己耕種的,他只是參與部分勞動,這話說得沒有意思。組詩第一首《歸園田居·少無適俗韻》有“開荒南野際”之句,可以證明南山下的土地是新開墾的。所以不適合種其它莊稼,只好種上容易生長的豆類。這道理種過田的人都懂得。如果不考慮運用典故的因素,這兩句就像一個老農的閒談,起得平淡,給人以親切感。

草盛就得鋤,所以一早就下地了。這是紀實。但“理荒穢”三字,用得比較重,似乎別有用心。楊惲詩中“蕪穢不治”,是比喻朝廷之荒亂。那麼,在陶淵明看來,社會的混亂,是由什麼引起的呢?那是因為許多人脫離了自然的生活方式,玩弄智巧,爭奪利益,不能自拔。於是天下戰亂紛起,流血無盡。“人生歸有道,衣食固其端。孰是都不營,而以求自安!”(《庚戌歲九月中於西田獲早稻》)這詩表明陶淵明把自耕自食看作是每個人都應遵循的根本道理。所以,“理荒穢”,亦包含了以自耕自食的生活方式糾治整個社會的“蕪穢”之深意。

“帶(戴)月荷鋤歸”,說明整整幹了一天。陶淵明畢竟不是真正的農民,既有僮僕和他一起下地,即使他幹起活不那麼緊張勞累,這一天也夠受的。但他的心情卻很愉快。因為沒有好心情,寫不出這樣美的詩句。月光灑遍田野,扛著鋤頭,沿著田間小路往家走,這是多麼漂亮的畫面!另一首詩中,陶淵明對田間勞動說過這樣的話:“四體誠乃疲,庶無異患幹。”身體雖然疲勞,卻避免了許多患害。這不但包括兵凶戰厄,也包括人群間的爾詐我虞。在勞作中生命顯得切實、有力,所以是愉快的,美的。

因為是新開墾的土地,道路狹隘,草木卻長得高。天時已晚,草葉上凝結了點點露珠,沾溼了衣裳。“衣沾不足惜”,把這麼一件小事提出來,強調一句,好像沒有什麼必要。衣服溼了,確確實實是沒有什麼可惜的,陶淵明這麼一個豁達的人,按理不應該去說它。但“衣沾”並不只是說衣服被打溼而已,而是一個象徵。從前做官,雖然不舒服,總有一份俸祿,可以養家活口,沽酒買醉。辭官隱居,生活自然艱難得多,田間勞動,又不是他這麼一個讀書人所能輕易勝任的,而且這種境況還將持續下去。高蹈避世,說起來容易,沒有多少人能做到。陶淵明自己,也是內心中“貧富長交戰”的。只是詩人不願說得太遠、太露,以致破壞整首詩的氣氛,只就眼前小事,輕輕點上一筆。

“但使願無違”是全詩的歸結和主旨。“願”,就是保持人格的完整,堅持人生的理想,以真誠的態度、自然的方式,完成這一短暫的生命。這太重要了。所以一切艱難,與此相比,都變得微不足道。而自己確做到了“願無違”,也是頗值得自我欣賞的。

用淺易的文字,平緩的語調,表現深刻的思想,是陶淵明的特長。即使讀者並不知道詩中運用了什麼典故,單是詩中的情調、氣氛,也能把作者所要表達的東西傳送到讀者的內心深處。

詩人躬耕田畝,把勞動寫得富有詩意。“種豆南山下”,多麼平淡的口語;“帶月荷鋤歸”,多麼美的畫面。語言平淡而意境醇美,這就是陶詩的獨特風格。

 

賞析篇二:

種豆南山下 ,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 ,但使願無違 。

這首詩我們並不陌生,它是五柳先生陶淵明歸園田居中五首詩中的第三首 。

陶淵明,又名潛,是一位著名的詩人散文家,當時社會黑暗,風氣汙濁,很多人為了做官不擇手段。陶淵明也做了幾年小官,可是他卻不能忍受官場中的爾虞我詐,毅然選擇了退出官場,歸隱田園。所以他被稱為“隱逸詩人之宗”。他的創作開創了田園詩的體系,使我國古典詩歌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從古至今,有很多人喜歡陶淵明固守寒廬,寄意田園,超凡脫俗的人生哲學,以及他淡薄渺遠,恬靜自然,無與倫比的藝術風格。這首詩正是田園詩的代表。

首先,從詩歌的語言方面看來,這首詩歌並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優美的修飾,短短四句話,不過四十個字卻將描繪出了一幅平靜恬淡卻不失美麗動人的農家生活圖:南山下有我種下的豆苗,雜草叢生而豆苗卻稀少,早晨起來到地裡清除雜草,夜晚頂著一輪圓月帶著出頭歸來。鄉間道路狹長 ,路旁草木長的鬱鬱蔥蔥,以致衣服也被露水沾溼。只是 衣服沾溼了並不可惜 ,只要不要辜負了我的這片心意。而且詩中所描寫的一切都是極為平常的“豆苗,南山,小路,雜草,夕露。。。”但正是這些平平常常的事物,在詩人筆下卻勾勒出了一幅恬淡優美,清新可人的圖畫,在這幅美麗的畫面中,田園風光以其清淡樸素的,毫無矯揉造作的天然之美呈現在我們眼前,就像一個世外桃源,讓人悠然神往。簡明扼要,樸實無華的語言,雖然顯得十分的“拙劣”,卻真實的反應出了農家生活的恬淡與美好,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全詩突出一個“拙”字,陶淵明不善農作,所以有了“草盛豆苗稀”的景象,但能得歸隱躬耕,其意趣正從中得來,言語之中透露著對詩人對這種生活的滿意與享受,自得之意,溢於詩外。

其次,從此詩的結構方面來看,也可以領會到詩人的“匠心”。這首詩簡短精小,初讀起來,只覺得自然平淡,其實其中的構思安排,頗有精妙。時間順序上,前三句詩作者由早上寫到傍晚,描繪了一整天的生活——除草。簡單的勾勒,反應出作者生活的簡樸清雅,輕鬆自由。給人平靜安詳的'感覺,好似這就是一個不被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力量打擾的世界。而最後一句'"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便是整首詩的總結,詩人認為衣服弄溼了並不可惜,只希望豆苗可以長得很好,不要辜負了詩人這一天的勞作。正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卻讓整首詩的主旨得到突出昇華,詩人的”願 “不僅僅是簡單的希望豆苗可以生長得好,更深的卻體現了詩人對這種田園生活的無線熱愛,以及作者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汙,不想在汙濁的現實世界中失去自我之” 願”。

再次,這首詩的寫作手法也十分具有特色。比如說“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這句詩,”,勞動歸來的詩人雖然獨自一人,卻有一輪明月在寧靜的夜空中與之相伴,其中洋溢著詩人心情的愉快和歸隱的自豪。此時,人,月,自然環境顯得那樣和諧,詩人通過藝術的手法描繪出一種崇高的詩歌美,自然美、精神美、並使這些美結合起來,營造出一個美好靜謐的意境和悠閒自得的形象。“晨興理荒穢”平淡之語,“帶月荷鋤歸”幽美之句;前句為實,後句為虛。全詩在平淡與幽美、實景與虛景的相互補襯下相映生輝,柔和完美。再比如”種豆南山下“”夕露沾我衣“等語句,樸素平淡,沒有任何的修飾之語,而作者卻巧妙的將這些平淡的語句加入到詩歌之中,不僅沒有讓詩歌顯得俗氣,更是使得詩歌的意境更加恬淡清雅,同時也讓這些樸素的語言獲得了不一樣的光彩,在這種醇美的意蘊中,口語上升為詩句,口語的平淡和營造的醇美意境和諧的統一了起來,這種特殊的手法,形成了陶淵明獨特的藝術特色。

總之,這首詩歌中沒有華美繁複的辭藻,沒有特殊的修辭,詩人就運用一些簡單的事物,景象,運用獨特的寫作手法以及合理的結構安排將這些平平凡凡的事物進昇華,不僅使詩歌顯得樸素清雅,恬淡幽美,顯現出一種天然之美,更在這種美好的意蘊中,整首詩歌的主旨也得到了更加深刻的體現,表現了作者淡雅的心境,對恬淡自由,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田園生活的無限嚮往與喜愛,同時也有力但不做作的體現了作者潔身自好,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汙的高尚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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