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還在尋找你嗎散文

來源:才華庫 2.85W

小時候特別羨慕那些一大清早起來,洗漱吃早餐緊接著趕去學校的哥哥姐姐們,他們的書包裡藏著寶藏,絕不能侵犯。放學回家,用稍高一些的背椅當書桌,再拿上一個小小的腳凳,工工整整的放在庭院中央。

你知道我還在尋找你嗎散文

這時我會看見他們的書包裡整齊的放置用舊報紙包好的課本,從大到小依次序排列好,最上一層是一些封面破舊的作業本,鏽跡斑斑的鐵皮文具盒放在一旁。

我從來沒有擅自開啟過姐姐的書包,因為那裡面的東西肯定至關重要。所以我期盼著趕快成為上學大潮的其中一員,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終於又長大了一些。

我也記不清第一天上學的自己了,可能是很興奮,也可能是很緊張,又或許是不情願,沒關係,都不重要了。

遠離城市的鄉村教育事業發展得極慢,21世紀初突然就掀起一陣讀書風潮,幾乎家家戶戶都會把孩子帶到學校去,也不會考慮教育資源究竟如何,只管帶到最近的國小入學即可。

國小的教學樓是四層樓房,囊括了教師辦公室、二年級到六年級班級以及一個“機房”。機房裡只有一臺電腦,沒有網路,從來沒有學生使用過,還有一臺用棉麻布蓋好的老式電視機。

學前班和一年級的教室在樓房對面的大瓦房裡,春夏之季是非常潮溼的,遇上雨季更是苦不堪言,偶爾會有幾個地方漏雨,用幾個小臉盆接水,再到晴天的時候老師們親自翻修屋頂,萬事大吉。

這麼些年就過來了。

我的第一個同桌和我來自一個村莊,每個學期都會由老師調換座位,誰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任同桌會是誰。我記得一個剛轉學來的一個淘氣男生,因為體格比同齡的男生大,所以總是橫行霸道,欺負別人。

我一貫膽小怕事,唯恐和“壞學生”牽扯上關係,一部分原因是自己貪慕虛榮,喜歡得到老師的讚揚,聽到一點點好話便沾沾自喜。

很不幸,我被迫和那個淘氣男生組成同桌。不過,我從來沒有像其他男生一樣被欺負過,相反,那一個學期相安無事,我繼續做我的好好學生,他也從來沒有改變自己橫行霸道的風格。

比起自己內心的忐忑不安,女生們的起鬨才是讓我厭煩無奈的。總是說著男女授受不親,追究起來誰也沒明白這話到底是什麼含義,為了表示自己潔身自好,融入女生團隊裡,在一個午後,也許是一個清晨,桌子上赫然出現一條三八線。

其實每個人的桌子上都有這樣一條楚河漢界,那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原則,沒有人宣讀過,但它已經扎住在我們心中。

後來我換了一個同桌。

那是我第一次收到信,裡面的'內容已經記不清,但是喜悅的感覺卻是揮之不去,反覆的讀著這幾行話,閒嘮嗑似的流水賬,不知道為什麼嘴角自覺上揚。

信被折成心型,我開啟之後就一直沒法還原,懊惱了好久,後悔不應該粗魯的將信開啟,至少要記住還原心型的步驟。

然後我陸陸續續收到各式各樣的小禮物,要麼是小紙條,或者是信。我想,她是某一種靈魂的化身,要不然怎麼總是會在我不經意間就遺落上天的饋贈。

我也嘗試過回信,但是提起筆也不知道寫些什麼,大約是一些無聊的話題或者是上一封信的回覆。我不知道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才能得到這樣的待遇,我想,我一定是獨一無二的。

二年級的時候好像是發生了流感,一項不更改內容的小黑板竟然換了黑板報。我一時手殘,就隨手擦了一下黑板上的字,結果正好被數學老師看見。

那是我最慘痛的一次經歷,站在教室門口被數學老師破口大罵,而我沒有一句反駁的話,即使他的“教育方式”實際上並不是主流的教育方式。

我時常會想起那張帶著金絲小眼鏡,講話時猶如下大雨般噴射口水的數學老師,他從來不會相信學習差的學生說的話,也永遠不會原諒我們做錯事,每當他的眼神望過來的時候似乎是在提醒我,每個時刻犯下的錯是永遠的錯,你得不到救贖。

一個八九歲的孩子經不起審視。

沒有一個人為我說話,因為每個人都很害怕數學老師,只有我的同桌從教室裡出來為我求情。

我也因此得到釋放。

我的心留下一個位置,一直放著這樣一個帶給我很多體驗的女生,後來她轉學了,我也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不知道她有沒有遇見一個像我一樣的懦弱的同桌,不知道她會不會像我想起她一樣時常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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