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麻雀經典散文

細小而靈巧的麻雀，確實在我們深情守望的視野中愈來愈少了，甚至在素樸而僻靜的鄉村和田野，也很難覓到麻雀那翩翩的舞姿了，或聆聽到它們悅耳的牧歌般的嗚唱了。這不能不讓我們在心靈深處產生一種無法排遺的失落和惆悵。

一路從鄉村走來的我，關於童年的記憶，總有敏捷而輕盈的麻雀的翩翩舞姿。我伴隨著麻雀的舞蹈和歡鳴，度過了乏味而單調的鄉村童年。在我最初的記憶裡，小小的麻雀使我真正理解了鳥類存在的`意義。它們飛翔在村莊和田野的上空，像密密麻麻的酣暢淋漓的雨點，妝點了我蒼白的童年天空，它們的一起一落，它們的嘰嘰喳喳，都是一種很好的抒情或暗喻。在我豐富的想象中，麻雀是鄉村的平民，麻雀是鄉村畫布上不可缺少的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十月的田野上瀰漫著一種豐收的濃郁氣息，是麻雀分享了莊稼人難以自抑的幸福和喜悅。小小的麻雀啄食著大地上豐盛的穀物，它們小小的玲瓏的味口，是不可能造成莊稼歉收的。善良的莊稼人只是用草人嚇唬它們，目的也只是保護糧食，從未想到傷害這柔弱的精靈的麻雀。他們和麻雀似乎達成了與生俱來的某種共識，相互依存和平共處而又共享豐收的喜悅。

然而這樣甜蜜的牧歌，卻伴隨著歲月的流逝漸漸模湖了。不知何時，我們開始捕捉和滅殺這弱小可愛的鳥類。那灑滿田野、山崗和村莊的麻雀靈的慢性毒藥，因為麻雀對我們人類的無比信籟，而大群大群的跌入了我們精心挖掘的陷阱。然後，它們小小的身軀又成了我們飯桌上的美味佳餚……在我們殘酷無情的捕殺中，靈巧而又歡樂的麻雀迎來了滅項之災。

它們之所以棄我們而去，是因為我們的冷漠和殘忍，是因為我們無法容忍它們和人類的和平共處。我們的心眼和度量似乎愈來愈小了，但我們的慾望卻日益膨脹，我們甚至容不下麻雀同我們分享一點點豐收的穀物。我們體驗著殘殺時的快意和滿足，當我們抬起頭來時，才發現那雨點般的詩意的鳥群已經遠離了天空……於是，那從鄉村相關童年的輕盈的舞姿和嘰嘰喳喳的歡鳴，便成了一種很難看到的舞蹈、很難聆聽到美妙的樂音了……那小小的麻雀漸飛漸遠，並最終在我們深情的守望中銷聲匿跡。

一種失落的黑雨進入我焦灼的內心。我時常在想，我們聰明絕頂的人類，連一隻弱小的麻雀都不能容忍，那麼我還能容忍什麼呢？……不論怎樣，因為缺少麻雀的鳴唱和喧鬧，關於鄉村的風景將因此遜色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