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美好散文

來源:才華庫 1.62W

清晨六點,老公帶著公公婆婆匆匆地踏上了趕回老家的火車。

活著的美好散文

天空死一樣的灰寂,一場初冬的雪似乎即將醞釀成形。沒有縫隙的陰雲塞滿了整個視野,如我此時的心情一般。

遠在老家的小姑子此時還住在急救病房裡,也許再住上幾天就能出院了。出院,有時候卻代表的不是痊癒,而是永遠都不用再住院的宣判。和我同歲也和我同學的小姑子,已經被確診尿毒症,這樣的事實,在家人心裡也許早有準備,但是來得這麼快卻誰也不曾料到。

可怕的糖尿病兩年前就已經使年輕的小姑子雙目失明,而現在卻又要這樣奪走她殘存的生命……聽著老公電話裡無法抑制的男人的哭泣,我的心彷彿刮在了長滿鋸齒的刀刃上——生死的無常真的就這樣來了。來在她丈夫剛剛開始的中年歲月裡,來在她兒子只有十三歲的童年中;來在同樣靠胰島素維持生命的婆婆的有生之年裡,來在已經中風偏癱多年的公公的餘生中……

天空,沒有縫隙。人生,彷彿更沒有……

老家的好友來了電話,空蕩的家裡我一直哭到欠費。人在命運前的卑微和無助,在現實中的渺小和無奈,除了哭訴,已經無法言明。

當厄運象命運一樣牢牢地定格在一個人甚至一個家的生命中時,除了迷茫、困頓和幾近絕望的消沉,就只能再一次去挖掘這心窩裡些許尚存的堅毅。想想雙雙抱病的老人,看看手足無措的老公,聽著兒子不諳世事的笑聲,我,真的沒有倒下的權力。

我一直不想承認“生命是一場苦旅”這一說,也從來很避諱讓消極的人和同樣消極片面的理論離自己太近。成長的經驗一直在告訴我:只要生命尚在,就不能哭著呼吸。眼淚可以是釋放壓力的載體,但絕不能成為腐蝕意志的強酸。既然生老病死無法拒絕,旦夕禍福又絕對不可預知,那就索性放開了活吧!何必再為曾經的得失耿耿於懷,何必再憂慮明天會比今天更糟糕——坦然不等於麻木。細想人的生命居然真的如此飄渺不定,就算小心翼翼、畏畏縮縮、戰戰兢兢地靠邊走,竟也難免被飛來的天使相中。至於你願不願意去天堂壓根就不是你我說了算的事。事實上,想想人的謹小慎微又有什麼必要呢?在這條通往天堂的路上,用什麼樣姿態演繹,結局都一樣。只是,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倒是真正值得思考的問題。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把酒問天,起舞弄影,何似人間?——幾乎一生都與病痛結緣的我,到現在似乎真正體嚐到了這種看似消沉甚至悲愴,實則深刻達觀的人生境界。對於我自己的殘疾,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懶得再去慨嘆,但這絕不代表是已經習慣和忘卻了現實的嚴酷。只是,看看那些比自己還不如的同病相連的人,再想想比他們還不如的快要沒命的人的境況;感受著那份自己還能賺錢養家的'自豪,尚能孝敬老人的寬慰,與老公相濡以沫的溫情,和兒子一起成長的決心……這一切,都必然地成為了與命運較量的法碼。

人生的路上,在我看來,若能嚐盡酸甜苦辣,歷經世事起浮,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快事。至少,當我們去見上帝的時候,不會因為沒有太多故事可講而讓上帝遺憾地宣佈:你枉費了做人的特權。

我知道,滿腔豪情地去生活可能確實不是人生常態,但是當這樣的生死劫難當頭襲來的時候,平凡的人總得要學會堅強面對——不但要面對由死引起的致命打擊,還要面對對生的希望的正確激發。內心的自強永遠勝過他人的幫扶。所以,我不再想頭上的烏雲會不會散?也不再盼外面的天何時能晴?眼下的事就是整理好一切,開啟門走出去,該幹啥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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