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草現代經典散文

來源:才華庫 1.81W

這世間要數生命力頑強,旺盛的植物,盤指一算,大抵也就是草。

一棵草現代經典散文

這世間讓我敬仰的植物並不算得多,草是其中之一。我敬佩草的青,草的綠,草的婉轉和低調,而我之所以敬佩它,是因為它的不屈不撓,自由自在,謙卑和枯榮還生。

耿立先生在《低於一棵草》裡這樣描述,“莊稼是草本的,人是草命的,彷彿人與這些植物們都像是有相同的DNA,彷彿是堂兄弟,沒出五服。誰也離不開誰。有時打打罵罵,爭爭吵吵,紅一下臉拌幾句嘴,或者大打出手,但最後還是和解”。可見,這世間的萬物,好像都與草有著不可思議的聯絡。關於人世間的草,不是人屈服於草,也不是草拜服於人,只是各自都有著世間的生命公式。

草對生存環境是最不挑的,只要有水,有陽光,有土壤。屋簷上,屋脊間,高山,溝壑,洞巖,田間地頭,但凡有一點土它就能生存。這一點,我深感敬佩,敬佩它的一歲一枯榮。人不像草,不如草自由,不如草頑強,甚至不如草高潔。人們都唾棄狗尾巴草,說它順風順水,隨意翻倒,但絕大多數草是有立場的,意志是堅定的,即使是風雨橫來的夜晚,它要麼佇立不動,要麼齊腰折斷,絕不苟同於風勢,這完全不是不識時務,只是在自己固有的做人原則觀念裡毅然選擇做“亡靈”般的俊傑。

有的人在殘酷現實逼迫中可能背井離鄉,這不要緊,令人寒心的是一去不復返,家中老母,孤苦伶仃,無依無靠。草不一樣,草走得再遠,再高,它也離不開土。“草色遙看近卻無”,耿立先生在其散文《低於一棵草》中是如此解釋,為何走近了卻是接近無?恰如太陽的難題問倒了孔子,早晨的太陽大,應離人世間近一些,可是中午太陽熱,如人圍攏火堆近了才暖,聖人陷入了兩難。我是不太同意這句詩的字面意思的,其實,在遠方觀看草是綠的,是壯闊的綠,沒完沒了的綠,走近看,草也是綠的,而且是吸人的嫩綠,散發甜氣的清綠,這種綠是涵蓋了呼吸的,你可以看透它的莖徑,那是涇渭分明的營養管道。造成這一誤差的始作俑者,是人淺薄的意識和視覺感官。從觀賞草的角度來看,大抵可以說明人類的“眼高手低”這一敗點。

在我的生命意識裡,彷彿草是最繁生的植物,植株雖小,可放眼望去,滿山的新綠,彷彿都是綠草,至少三分之二全是草,草的功勞,不止教會人們要拼命頑強生存,還告訴人類,要和身邊的一切其他事物和睦相處,包括自然。

一座大山彷彿一個人,人有的器官它也分毫不差全部具備,石頭是骨骼,紅土是肌肉,河流是血液,溝壑是血管,而草像是人的面板,從頭到腳,從前山到後山,裝飾著大山,也包裹著人的血肉。

所謂的詩和遠方,其實是把眼前的苟且活得不再偷安,而草做到了。居於平凡,享受生活的常態,又在四季更替變換的日光中尋找明天和未來。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是兒時學習的古詩詞。草的生命是長壽的,嚴寒酷暑,野火風霜,沒有那一種季節性多變可以傷害它,當然,除了人類。說起草,腦海不免出現隱忍,堅強,大度此類詞,走近它,彷彿走進禪的世界。

草不是那種分外妖嬈的紅娘,它和土地緊密關聯,和土地的樸素,憨實相近。天地之間,草是偉大行列的代名詞,它和流水有異曲同工之妙,處低位而得道,利萬物而不爭,燒火,餵養牛羊,化作春泥,固坡攔泥,保持水土,關於它的功能,可謂數不勝數。

這世間,有許多讚美松樹,梅花,竹子,秋菊的,卻很少有誇讚一棵草的。一棵草,生在天地,不卑不亢,不張不揚,草是低調的,低調得人們難以發現它的本來,它的綠釋放一種淡然,通透,堅定和謙卑的氣息。它的枯黃大約預示某種生命的盎然,那是生活的本真。

空曠遙遠的土地,一棵草,也不會覺得寂寞難耐,因為它的心已經如止水般寧靜。如果有來生,我願意選擇做一棵草,又或者是一滴水,在天地自然萬物間默默演繹屬於本真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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