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兒時的端午散文

來源:才華庫 2.01W

又到了端午節。市面上的粽,除了糯米粽,還有紅栆、豆莎、鮮肉等,總有上十樣。鹽蛋變不出花樣,只能在包裝上做文章。簡裝的、繁裝的、儉裝的、奢裝的,多著呢!豪華的包裝,甚至比粽還貴。至於嗎?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皮蛋也擠進來了。沒人質疑,吃貨們自然也喜歡。約定俗成的東西,總是因人們的接受而改變,無所謂好不好。鹹、皮蛋拼裝在一起,情侶盒似的,冠冕堂皇地擺在了櫥櫃上。新生的東西,硬要往裡擠,傳統的習俗是不會那麼固執,拒之於門外的。其他諸如:江河上竟龍舟,宅門上掛艾條,孩兒額上點紅,雄黃酒袪毒等,也是有的;只是城鄉有異,各地不一罷了。端午的熱鬧,在剛插罷早禾、割完麥子的農事間歇的江南鄉村,過節的氣氛是最熱鬧的了。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我在江陵務農時,見過紅衣綠褲的小媳婦,揹著娃兒回孃家,那可是阡陌上的一道靚麗風景

憶兒時的端午散文

如今的端午,名堂越來越多,名目越來越繁;節也越來越失真,不純了。就像衣著白襯衣、藍短褲,繫著紅領巾的少年,偏讓衣褲上點輟點什麼,弄得不倫不類的。這樣一來,挑剔的人,總會感到有點彆扭——至少我是這樣。因此,懷念半個世紀前老漢口天聲街的端午節,也就再自然不過了。

記憶中,那時粽子還是唱主角。不同的是,大多數人家是自己買粽葉,回家包粽子。當然,多為清水粽。物質稀少的年代,是沒有多餘的東西讓人們變著花樣吃的。況且有一道緊箍咒罩在頭上:動不動就用追求資產階級生活方式嚇唬人。借個膽,也不敢突破傳統的習俗。

包粽子是有講究的。我們這兒一般是用蘆葦葉;米則是糯米。先將葉和米分別用清水浸泡,適時方可包紮成稜形;大小也就上十歲的孩子一握拳。系的繩子,用的是上被子的索子(粗線),愈繫緊,粽子越好。包粽子的竅門主要是,將三片葉子半重疊散開,折成圓錐形;放些許溼米壓實,再裹緊;一手握粽,一手繫繩,包紮繫緊。索子一頭固定在靠背椅上(或牆上),拉緊繫好後,再扯下來。許多人包不好,主要是因系扎方法不當而鬆弛(太鬆了與糯米飯無異了)。有竅門的。

兒時,看見家中的大人(有時姐姐)、或鄰居在包粽子,知道端午節來了。大人們一邊聊天一邊包;好奇淘氣的小孩,也學著大人的模樣,包小粽子。但往往包不緊,鬆開小手後,米也順勢落入了米盆中;好玩而已。能幹的家庭主婦,包得又快又好;手腳慢的,只好緩緩而作,急不得的。會過日子的人家,又喜糯食,用過的粽葉是捨不得扔掉的。重新清理洗淨後,第二次繼續使用,但葉的清香差多了。

吃粽子,涼熱均可。白口食,行;沾點白沙糖,亦佳。那時的人,喜歡糖。有貧血或身體虛的人,為了補身子,喝紅糖(古巴的紅糖,粗糙得很。那時,滿街唱“美麗的哈瓦那,那裡有我的家……”)水。當然,用鹹菜就粽子的,也有。孩兒在上學的路上過早,就更不必說了。節一過完,想吃也吃不到了,時令性很強的。

說到鹹鴨蛋,不能不提裝蛋的網兜了。索子編織的袋,像過去裝東西的大網兜(一般臉盆放在下面,既可多放東西,不不怕擠壓)。這玩藝簡單,姐妹們都會。難的也有,用幾色絲線環繞在厚紙摺疊的紙粽上;小的比麻將骰子還小(愈小愈好);大的則略微大一點。從小到大漸次遞進,用金絲線竄起來,漂亮極了。懸掛時,隨風擺動,更惹人喜愛。新時代城裡的女孩,不講女紅了,但這樣的小玩藝,也是可以看出心靈手巧的。繡香囊的也有,不多的。

那時少吃的,過端午節也不例外。家境再不濟的小孩子,脖子上也會弔一個網兜裝的`鹹蛋。上學、放學總會不時地拿在手上玩一下——輕易不會吃的。文靜的小孩子,多掛一天;調皮的少掛一天——在手上擺弄,遲早會損殼的。實在不成型了,極不情願地拿出來,吃掉。看見別人還在脖子上掛著,只有羨慕的份了。

鹹蛋也不一定就只此一枚,但一般不會再有第二枚掛上脖的。計劃經濟時期,連火柴也要計劃。記得那時吃飯,即使桌上有鹹蛋,也是一分為四片的。剖開前,輕輕地碰裂蛋殼,然後切開;不然,一刀下去會走樣的。那時的皮蛋,好像在計劃外,我家也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的。要剖是不用刀的,用索子慢慢拉開,不走形的。

再說艾蒿、雄黃酒。記憶中,我似乎沒有什麼印象。這可能與我的外祖母有關係。我們和舅舅家住在一起,她主事,她可能不講究這方面的事。記得她老人家吃齋飯,一年也就一天;這不能說明什麼。我的父母、舅舅和舅媽,都是幹部,從不過問這類的事。過夏天,小孩難免蟲叮,若用過雄黃酒塗抹會記得的。我家的一個小碗櫃中,有墨魚骨頭(學名海螵蛸),刮一點細粉灑在傷口上,止血效果極佳。這是很小的事,我還記得。

兒時,我只知道端午節,沒聽過屈原的事,國小也沒學過。儘管不知道,但還是覺得過節很有意思。我很懷念那時無憂無憂的生活,懷念兒時有趣的端午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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