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河流千年鳴唱散文

來源:才華庫 1.86W

這是一條不知名字的河流,然而,它卻默默流淌了兩千多年;這是一條能洗滌心靈的河流,河面飛奔的雎鳩,發出的聲音如天籟般,鳴唱了兩千多年。“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那最純美的愛情,正是通過這一鳥一河,跨越千年的時空,向我們傳遞最美、最暖的情感。

千年河流千年鳴唱散文

每次閱讀《詩經》,總被這條河流和河流上的一片綠洲阻擋我閱讀的去路,思緒總被那天籟般的鳴唱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域,然後停滯其間徘徊,流連,久久不能離去,也不願離去。因為它撥動了我內心深處最柔弱的遊絲,使我不得不放慢閱讀的速度,細細地品讀字裡行間的意味,展開暢想的翅膀。很想化作一尾靈動的游魚,在那位窈窕淑女採擷參差荇菜的那一刻,隨她的纖纖玉手,擺尾嬉戲,幫她採集,親吻撫摸,讓那位在河邊詠歎、羨慕並不斷向淑女拋遞愛的訊號的翩翩君子,嫉妒,驚豔。也想為他們從中作伐,代為傳書,讓多情君子與純淨淑女成就一段千年佳話。可是,那位純真單一痴情的君子啊,似乎光知道在河邊傻望,傻想,傻唱,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心動不如行動的道理?是沒有勇氣,還是擔心淑女的拒絕,還是書讀得多了有些迂腐?

然而,正是這純真和單一,讓我們透過紙背,瞭解了古人的愛情是那樣醇美和質樸。整部《詩經》三百零五篇,而將《關雎》放在《風》之始,《詩經》第一篇,足見我們的先人對人類純美愛情的嚮往和首肯。孔老夫子曾經編修過《詩經》,在評價《關雎》時說“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現在,我們無法瞭解孔老夫子的愛情,他被儒家尊奉為聖人。我想,聖人的愛情觀肯定不一般。他能把這篇《關雎》作為整部《詩經》的首位,也可見我們的孔聖人對這篇詩歌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老夫子肯定不知吟誦過多少遍,感悟過多少次,才終於下定決心,把這篇《關雎》放在了《詩經》的開篇的位置。嚮往美好的愛情心理,從聖人到君王再到販夫走卒,殊途同歸。這是誰都不能否認,誰都無法否認,只要你是在用你的心和你的眼睛去說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相思之苦,躍然紙上,我們看到的似乎是一副因愛而不得終於導致面目憔悴的神情。可一旦求得,便會發出“琴瑟友之”,“鐘鼓樂之”的誓言。戀愛中的人,總善於痴心妄想,越妄想,就越徹夜難眠。這個痴心的君子,看著面前可愛的淑女,一下子幻化出了他們結婚時的熱鬧場景(鐘鼓樂之),和婚後琴瑟生活的感情十分融洽的情景(琴瑟友之)。雖說體現的是一種一廂情願的單相思,但別無他法,那位痴情的君子面對淑女的.沉默此時此刻只能以豐富而圓滿的想象來填充縈繞心中無法排遣的相思。讀到這裡,我們又要為多情君子的痴心和決心感到糾結和牽念。相思之甜,心領神悟。痛並快樂著的感受,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純真的年代,產生純真的愛情。這是真情的流露,是生命慾望和人性本能的自然流露。這是真正的“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讓人倍覺心暖的情懷。全詩以追求和思慕為主旋律,展示了一個君子的痴情,中和平正中,蘊含著一股難以遏制的激情。

就這樣,那位君子對淑女的思慕被我們的詩人以詩歌的形式流傳下來。這也是我們最初有文字記載的愛情。兩千多年來,《詩經》中描寫因愛而思慕的纏綿情愫,清新純正,歷經金文、大篆、小篆、楷書等書寫;從竹簡到綿帛,再到紙張,再到今天的電腦時代,歷經無數次的抄謄、印刷,這種根植於人們心靈深處的思慕,非但沒有被書寫的形式和書寫的工具的更替所磨滅,反而在時間的打磨下,越發顯得鮮亮,越發醒目,越發讓人追思緬懷。

既然我們最初的愛情是以詩歌的形式記錄下來的,那麼流傳在我們骨子裡、血脈中的詩的基因就會永遠保留,永遠不會發生異變。只要情懷在,詩心就在,詩心在,詩歌就是永恆的。我們謳歌愛情,思慕美好,也是我們人生永不凋謝的主題。這就是詩歌的力量,更是愛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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