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牆的雜文隨筆

石牆不是石頭做的牆，石牆是孟子故里鄒城一個平凡但並不平淡的鄉鎮。

石牆真的有許多石頭做的牆，石頭做的牆把石頭做的房子圍成石頭的院落，石頭的院落鱗次櫛比，隨形就勢，若隱若現的聚集在一起，於是組成了石頭的村居。村居的名字也如同石頭般樸實，上九山、下九山、樊山、江山，古路口、深井……在連綿的小山下，它們一個挨著一個，密密麻麻地簇擁著，簇擁到讓你凝視的時候，心胸裡會油然而生那濃得化不開的鄉愁。

到那個叫上九的村子看看吧。山腳下的村口，植了大片的玫瑰，耀眼的亮麗，沁入心脾的嫵媚。進入村莊，映入眼簾的還是滿眼的石頭，以及滿眼的蒼翠。石頭堆砌而成的古樸院落，寂寂無言。只有聽到院落裡傳出的雞鳴犬吠，才知道那裡面有居住的人家。推門進去，迎接你的是樸實、歡樂、真誠的笑臉。腳下有石頭鋪就的路，路邊留有石頭拼湊起來的水溝，水溝裡有緩緩流淌的水，緩緩的水潤澤了旁邊石頭縫裡生命力倔強的野草，它們在肆無忌憚地蔓延著；潤澤了牆腳邊叢生的墨綠的苔蘚，苔蘚因而也綻放出薺菜籽般大小的花，像古人絮叨的那樣，“青苔滿階砌，白鳥故遲留”。走在這樣的村子裡，一不留神，就走進了千年的時光。

小村裡民風淳樸。曾出了做官的人，留下來方方正正的'院落，院落裡修建了亭臺樓閣，如同江南園林般的雅緻，彰顯了身家的富庶；又用同旁邊普通鄉民家一樣的門楣和石牆遮掩起來，不顯山露水。而旁邊普通鄉民的石頭院落，簡樸、厚重，卻帶有一份溫馨，像每一個遊子都渴望歸來的家。當地的鄭姓人家，只是普通的農戶，因秉承了“父子慈孝、愛及他人；夫妻和順，親善四鄰；兄弟秩序，唯賢是尊；至誠至善，葉茂根森”的家訓，果真葉茂根森的在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地延續。如今，那刻在檀木牌匾上的家訓，不僅懸掛在他們的祖屋裡，而且也永久地鐫刻在每一個鄭姓人的心裡。

走累了，去山下那個叫做綠鑫春的莊園裡休憩一下吧。白天的時候，有成群的孩子們，他們在滑雪、戲沙、玩泥巴、踢足球、捉草蟲、過家家，歡樂的笑聲盪漾在和煦的風裡，感染著每一個人，肯定會讓你也似乎回到自己的童年，看到了那金色的歲月。夜晚的時候，如果有月亮和星星，可以從居住的小木屋裡走出來，看滿天的繁星，聽寂寂的蟲鳴，發著呆仰望無窮無盡的蒼穹，思忖哪一個是曾經的相識？沒有光亮的夜裡，在柔柔的風中，就一個人沉思吧；或者像哲人一樣，吟誦著那“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的詩句，尋找內心真正的平靜，用黑色的眼睛、澄澈的內心來思念最親愛的人。

當一縷陽光劃過晨曦，啁啾的鳥鳴驚醒沉寂的美夢，走出小木屋，看朝陽冉冉升起，會聽到東邊的村莊裡，傳來慷慨激昂的漁鼓戲：羊續到南陽把官做，妻兒千里投奔忙，原指望跟他把福享，哪料想他為官多清廉，哪有多餘的衣和涼？無奈何，妻兒老小歸故里，自食其力種梓桑。涼亭一別歸路遠，只留下送別的漢子淚兩行……這個村莊，千百年來就叫做羊續村。因為當年的懸魚太守羊續，在村子裡瘟疫橫行的時候，救過一村人的命。懂得感恩的當地人，把村莊改名為羊續村，執拗地認為羊續就是本村的人，世世代代仍在銘記著他的好。村子裡的古井，也被叫做了羊續井。這份骨子裡的感恩，也如同石頭般厚重、醇香。

石牆不是石頭做的牆，石牆有許多石頭做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