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的時代意義

來源:才華庫 1.36W

邊城》是沈從文先生的不朽名作,也是現代文學的經典之作。關於《邊城》的時代意義大家清楚嗎?

《邊城》的時代意義

一、《邊城》中“人性美”是中國鄉土文學中一朵更顯“另類”的奇葩

二三十年代的中國文壇,以魯迅、茅盾為代表的無產階級文學家,以冷峻峭拔的現實主義態度,給我們創作了諸如《故鄉》《祝福》《阿Q正傳》《春蠶》《秋收》《殘冬》等,反映農村生活,刻畫農民典型的鄉土文學作品,也是中國現代文學中鄉土文學的主流。

在這些主流的鄉土文學作品中,閏土、祥林嫂、阿Q、老通寶等這些舊中國農民典型,要忍受階級的壓迫,遭受強者的欺凌,倍受社會的冷眼,在社會的最底層痛苦的掙扎直至滅亡。與老船工及翠翠的衣食無憂,自給自足,鄰里相依的淳樸生活是無法比擬的。在他們的身上我們看不到“人性的美”,只有人性的“痛”。殘忍的戰爭,殘酷的剝削,命懸一線,水深火熱的社會現實,與湘西“世外桃源”式的“黃髮垂髫怡然自樂”的自然與社會環境也是天然有別的。我們在《故鄉》《祝福》《阿Q正傳》《春蠶》等作品中,看不到“人性的真”,有的只是“人性的假”。

而沈從文在《邊城》中塑造了老船工、翠翠、儺送等典型形象,在他們的身上體現的“人性美”,豐富了中國鄉土文學這塊園地的內涵。是二三十年代中國鄉土文學中顯得“另類”的一朵奇葩。《邊城》並非是對當時社會二三十年代的湘西現實社會寫真。人物與故事是對當時社會的超脫與超越。作者在“邊城”世界裡,有意識地消除了種種對立因素,既無階級的對立,又無經濟利益的衝突,更無人際關係的矛盾,有的是慈愛孝順,恬靜祥和,相濡以沫,同舟共濟,因此“邊城”因人性的魔力,昇華到了一個非對立因素的自然和諧、返璞歸真的理想境界。天真、純情、美麗、善良的翠翠是人性至善至美的化身。而老船工,順順,楊總兵、商販、過渡客人等身上體現出的淳樸、好客、樂善好施的“人性美”與魯四老爺、趙老太爺、假洋鬼子等的“人性醜”形成鮮明的對照。

二、自然健康的“人性美”灼照人性中扭曲變態的“人性惡”

樸素,充滿原始氣息的湘西,作者構築的理想世界,是與物慾橫流,光怪陸離的城市文明形成鮮明的對比,是對被資本主義物質文明壓抑扭曲的靈魂的矯正。他要使人的靈魂得以復甦,使心的純美得以張揚,讓人的尊嚴得以恢復,因而他竭力讚頌“人性美”。顯然是期待用理想主義與浪漫主義之光去照亮、啟用這些生命力,要塑造民族的新靈魂。用自然健康的“人性美”灼照扭曲變態的“人性惡”,與其他文學作品中的“人性惡”形成鮮明的對照。我們不妨把《邊城》與同時代的作家張愛玲的《金鎖記》進行比較。

(一)純淨、善良、真誠的“人性美”與虛偽、自私、變態的“人性惡”形成鮮明的對照

在《金鎖記》中,我們觸控到了“人性惡”的一面。張愛玲以嫻熟、老練的筆調深刻地揭露出人性中虛偽、自私、變態的方面。“生命就像是一襲爬滿了蝨子的華美的袍”,張愛玲冷冷地撕開了生命外表的華美,向世人展示了人性深處的醜惡、扭曲與變態。曹七巧是蒼白、渺小的,她沒有高尚的情操,沒有善良的心,有的只是扭曲、變態的靈魂。溫情的缺失、眾人的歧視與侮辱扭曲了曹七巧的靈魂,也扭曲了她的人性。曹七巧褪去了母愛的偉大神聖的光環,她把所有的仇恨發洩在子女身上,不擇物件地用子女的幸福來抵償自己的不幸,向我們展示了一個“人性惡”的血淋淋的例子。如曹七巧對兒子有著病態的佔有慾,一步一步毀滅兒子的幸福。對女兒長安也耍盡心機,進行了病態的報復。在自己兒女婚姻痛苦上得到了快意,心理得到了補償,她已經淪喪了最基本的母性和人性,徹底偏離了道德軌道,她是一位由正常走向扭曲而不自覺的悲劇性人物,是一個體現了“人性惡”的典型。翠翠、儺送、天寶等身上體現的純淨、善良、真誠的“人性美”讓我們感動,而曹七巧體現的虛偽、自私、變態“人性惡”讓我們寒徹骨髓。

(二)原始、淳樸、自然,又充滿活力的生命狀態與曹七巧蒼涼慘淡的人生構成對比

生活在“邊城”的人,世世代代安居樂業,詮釋著生生不息的親情愛情友情,演繹著一個又一個令人蕩氣迴腸的動人故事。通過近乎原態的翠翠與儺送,揭示一種新的、健全的、理想的、自主自為的生命存在形態.這種生命存在形態的內涵是純潔、勤勞、樸實、善良、熱情,信守自己的愛情初衷,保持鄉民的淳樸本色。在愛情、婚姻關係上,它表現為自然、純真、健康,而且又自主自為地抗拒著封建文明與城市商業文明的汙染。在關係到人生命運的重大問題上,它還自主自為地把握著人生之舟的航舵。這一切,都是一種理想的人生圖景。

(三)翠翠、儺送他們的生命原始、淳樸、自然,又充滿活力與曹七巧蒼涼慘淡的人生構成鮮明的對比

曹七巧原是個平民階層的女子,生活清苦但也有自己的幸福,可是命運之神卻狠狠的捉弄了她,她被貪財的哥哥嫂嫂被當作貨物,無情地賣到了姜家,嫁給了一個富家小姐不肯要的活死人一樣的殘廢公子。姜家老少的歧視與侮辱,昏暗沉寂的畸形婚姻,使曹七巧的靈魂扭曲,一步步的邁向毀滅的深淵。在男權社會裡,曹七巧放棄了愛情、親情,淪為金錢的奴隸,金錢的枷鎖永遠的鎖住了曹七巧。曹七巧認為,“人都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只有錢”。“三十年來她戴著黃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殺了幾個人,沒死的也送了半條命”。在《金鎖記》中,曹七巧一步步走向毀滅的深淵,她生命的一絲絲亮色被一點點湮滅,直至消失。張愛玲通過曹七巧身上體現的“人性惡”及蒼涼慘淡的人生,冷冷地揭示了金錢、命運對人的嘲弄與擺佈。與《邊城》謳歌的愛情、生命,兩相比照,讓人不禁唏噓不已。

三、《邊城》對今天構建新型和諧的人際關係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今天,我國正處在構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時期,受商業文化的衝擊,使社會出現人心不古,世風日下,道德淪喪,物慾橫流的現象,人性呈現嚴重的扭曲和異化狀態。如何在今天的社會裡,守住自己的精神家園,完善自己的人性,選擇優美、健康的人生,是時代必須思考的話題。

《邊城》是湘西土地中成長出的一粒瑰寶,值得人們永久地回味。看著邊城的至真至善,這能不令生活在現代社會的我們豔羨?今天,人與人之間雖然沒有了空間距離,但心裡的距離卻是那麼遙遠。無疑,邊城那種樸素的人情美,成了當今多少善良的人們羨慕而又遙不可及的奢望。沈從文的小說《邊城》極力地表現了湘西邊城的環境的美、親情的美、人情的美、愛情的美,描寫的是美好的人性,展現得是人性的光輝。這曲人性美的`讚歌應該成為我們現代人重新審視、認識人性的善與惡的參照作品。讀《邊城》,以美好的人性淨化人的心靈,促使人性迴歸自然、善良、健康!

拓展知識:《邊城》有什麼意義?

《邊城》是沈從文小說的代表作,是我國文學史上一部優秀的抒發鄉土情懷的中篇小說。它以20世紀30年代川湘交界的邊城小鎮茶峒為背景,以兼具抒情詩和小品文的優美筆觸,描繪了湘西邊地特有的風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愛情悲劇,凸顯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與心靈的澄澈純淨。它以獨特的藝術魅力,生動的鄉土風情吸引了眾多海內外的讀者,也奠定了《邊城》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特殊地位。

本書為“世界文學名著”叢書中的一本,由著名作家劉心武主編,配合語文教學,對《邊城》這部名著的思想內容、藝術特色進行分析,並附有名家導讀、讀後感等,有助於提高學生的語文成績

邊城是沈從文唱給湘西苗族文化的一曲深情輓歌。“翠翠在風日裡長養著,把面板變得黑黑的,觸目為青山綠水,一對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長養她且教育她,為人天真活潑,處處儼然如一隻小獸物。人又那麼乖,如山頭黃麂一樣,從不想到殘忍事情,從不發愁,從不動氣。平時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對她有所注意時,便把光光的眼睛瞅著那陌生人,作成隨時皆可舉步逃入深山的神氣,但明白了人無機心後,就又從從容容在水邊玩耍了。”《邊城》中的翠翠是沈從文心目中的湘西苗族文化女神。這樣一個美麗的遺孤形象,寄託了沈從文對於苗族文化的摯愛與眷戀。

小說在一個詩意的自然環境與人類社會中,描寫了山城茶峒碼頭船總順順的兩個兒子天保和儺送與擺渡人的外孫女翠翠的曲折愛情。在“兩山多篁竹,翠色 逼人而來”的茶峒大河之畔,漸漸長大成人的翠翠出落得清純自然、美麗可愛。天保、儺送兩個親兄弟同時愛上了翠翠,可是懷春的少女中意的是儺送,這個儺送卻已有了一門親事,是王團總家的小姐,嫁妝是一座嶄新碾房。這樣的糾纏使得這個故事充滿了趣味。

此時的湘西苗族文化正受到現代文化的衝擊,利益觀念悄然侵蝕著重義輕利的淳樸民風。就“碾房陪嫁”這件事情,翠翠覺得不可思議:“碾房陪嫁,稀奇事情咧。”而在鄉民中就有人這樣說:“人家在大河邊有一座嶄新碾坊陪嫁,比十個長年還好一些。”這就是傳統文化與現代文明的必然衝突。

然而,翠翠與儺送畢竟是心有靈犀的,她始終固守著自己的心事。沈從文把翠翠的愛情寫得十分內斂、含蓄而又堅定。她與儺送之間,沒有關於愛情或者婚姻的對話,更沒有戀人間的山盟海誓,只有一種心理活動、一種心靈感應,或者是莫明其妙的淚水。她在睡夢中聽到儺送唱的歌又軟又纏綿,抵達到心靈深處。然而,翠翠沒有等到儺送給她唱三年六個月的歌,她眼前的現實世界竟翻天覆地了。天保葬身於急流中,儺送隻身出走。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渡船被沖走、白塔坍倒了、與翠翠相依為命的祖父也死了。所有的美好故事成為記憶,包括翠翠的愛情。

沈從文關於《邊城》的創作曾經這樣說過:“一切充滿了善,然而到處是不湊巧。既然是不湊巧,因之素樸的善終難免產生悲劇。”在不捨晝夜的川流上,滿懷愛情的翠翠猶在幻想著: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這個人就是儺送。她永遠期待著心中的這個人能夠回到邊城、來到她的身邊,為她唱三年六個月的歌,“在日頭下唱熱情的歌,在月光下唱溫柔的歌,像只洋鵲一樣一直唱到吐血喉嚨爛”,然後幸福地嫁給她。可是這僅僅是一個夢想,一個甜蜜而又憂傷的夢想。這也正是沈從文的痛苦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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