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記憶咀嚼時光散文

來源:才華庫 2.28W

一碗老鴨湯,鮮嫩的生薑潛沉在細膩白淨的碗底,把湯色映襯出一抹淡黃,湯上漂浮著點點青綠的蔥花,黃白綠相映襯,一如秋日裡山青水白稻葉黃的江南田野。老鴨湯的香味隨著熱氣騰起,在小屋裡絲絲嫋嫋、纏纏綿綿,這時向本已香氣四溢的碗中再灑上一把焦黃的脆生生的炒米,江南的秋日,就會越發的讓人品味的情意繾綣,留戀難忘

咀嚼記憶咀嚼時光散文

在家中長期掌管著採買大權,利用職務之便,無論是在超市裡花花綠綠的食品櫃檯前,還是在街道傍前店後坊的炒貨店裡,都喜歡留心看看有沒有炒米,當然每次也都會或多或少的稱些帶回家。

兒時家裡燒鍋做飯用的是磚砌的柴灶,灶上架著的是大鐵鍋,最絕的是燒鍋用的燃料,那燃料不是樹枝不是稻草不是劈柴,而是米廠裡脫了米粒的稻殼。用稻殼作燃料燒火做飯那絕對是個技術活,如果抓一把稻殼隨意扔進爐子裡,那非壓滅了爐膛中的火不可,撒的不均勻,也會一處著了一處滅了,弄的滿屋子都是嗆人的煙氣不說,灶膛裡沒有騰起的火焰,也就就別想有那飯熟菜香了。你得抓起一把稻殼,在手貼近爐膛時,手腕一抖,藉著那一抖之力,將握在手心的稻殼撒出去,均勻的分佈在整個爐膛,這時每一片稻殼都會在瞬時被燃燒,隨著一把接一把的稻殼撒出,加上鼓風機輕重適度、節奏均勻的送風,那爐膛的火勢才會越燒越旺。

炒米一則不用花多少錢,二則炒起來也不太費事,所以家中常常會炒些放在一個玻璃瓶裡,平時是捨不得吃的,逢年過節,或者家中來了客人、有誰過生日,煎兩個雞蛋,下一碗掛麵,在雞蛋與掛麵吃盡時,在麵湯裡撒上幾把炒米,那香味,現在想來還是那麼誘人垂涎。

炒米工具是一截禿頭的小掃把,將掃把頭沾上點香油在鐵鍋裡輕輕掃幾圈,抓一把事先泡好涼乾的米撒入鍋中,快速的幾下翻炒,就可用大鏟子起鍋倒入放在鍋臺上的面盆中了。

大灶、鐵鍋,加上用稻殼作燃料,炒出來的.炒米自然特別的香。炒米剛起鍋時還帶著餘熱,可也火氣大,兒時貪吃,常常是一看到大人在炒米,哥幾個就守在一旁,等不及剛出鍋的炒米涼透就抓著吃,一點也不怕第二天嘴角必定會潦起的一串串水泡。

那時自然也有爆米花,每到將近過年時節,那爆米花機前就會排起長長的長龍,孩子們將裝著一碗大米或者一碗玉米的小碗放在一個面盆裡,用面盆排隊,自己則或踢毽子或跳房子,盡情地玩去了。

爆米花機中爆出的米花蓬鬆香甜,可是抓一把,入口即化,再無咀嚼回味的餘香,而若放入湯中,米花則會很快的消融於湯水,連帶著那湯也因有了糖精滲入而有了異樣的怪味無法下嚥,兩相比較,還是更喜歡那炒米的耐嚼與香脆。

如今雖早已為人父,可兒時留下的愛吃炒米的習慣卻一直保留著。曾經買過炒貨店裡剛出炒鍋的炒米,那炒米直至倒進家中的玻璃瓶裡,依然還有溫熱;也買過超市裡包裝精緻,倒出不過盈盈一握的小包裝炒米,那炒米一如它的包裝,嬌小而精緻,只是無論哪種炒米,都再也吃不出兒時的味道了。

其實,吃不出兒時味道的何止是炒米啊,當我們著意去品味兒時喜歡的某種食品時,反覆咀嚼的,不是那食品,而是浸潤於食品中的留戀不已的記憶、回不去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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