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麵的趣事的散文
說起吃麵,倒使人想起以前的一些趣事。
記得九一年搬來武漢時,先也亦如往昔在老家,在家中過早。後來出去賣菜,在家過早不可能了,只有在外過早。先只吃面窩、油條、稀飯,看到別人吃熱乾麵,那個場景,像個餓鬼,一吃一兩碗。看得我直吞冷涎。可等到自己吃時,還沒吃上兩口,喉嚨口一緊,再也吃不下去了。二兩熱乾麵,剩下的還是二兩。此後,再也不吃熱乾麵了。
其實,這也怨不得我嘴刁,實則我們那兒不興吃麵條,甚至連麵食都沒得什麼人來吃。
記得小時,家中只在逢年過節,才搞點麵食吃,可那並不暢銷。最後掃殘的僅只父母了。有時,父親出去開會,這個艱鉅的任務就落在了母親一人肩上。
我們在一旁看著母親吃,渾身直打冷顫。
說起這些麵食的來歷,倒也有趣。
每到春節時節,母親都要稱點灰面,買點麵條回家。麵條留待年關時節招待客人;灰面只在年前做麻花。下剩的灰面,只在農忙時節搞雞腦殼吃。
所謂雞腦殼,拿到街上人來說,就是麵疙瘩。
我是不吃的。我只吃飯。即便吃,也只喝湯糊糊。但我哥哥卻吃得有滋有味。
在農村,又有一說,喜吃麵食的人,能去外面吃四方飯。哥哥呢?七九年考學出去了。還真應了那句老話。
但後來的一次經歷,卻讓我吃起了麵條。
街坊小高家的岳父去世了,街坊都跑去湊熱鬧。但他岳父又不在武漢,在老家大悟。等到我們一行人趕去時,都已是夜半三更了。
第二天過早,主食竟是麵條。別人見了,毫不猶豫地操起碗筷吃了起來。我卻站在一旁直髮呆。
主人小高見了,卻一個勁地催促,柺子,吃麵嘚。
我聽了,一陣苦笑,卻還是老實回答道,我不吃麵。
街坊們聽後,竟笑了起來。
鄰居小劉說,不吃不行,這是這些的風俗。
小高一聽,知道是在捉弄,笑著站在了一旁。小高的老婆剛想說叨,小高一拉她的胳膊,小高的老婆也閉口不言,只站在一旁發笑。
我見了,心裡更有了底,卻還是裝著一副懵懂樣,故意問道,那要不吃呢?
小劉道,不吃不行!不吃是不尊重主人!
我一聽,趕忙操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小劉卻阻止道,莫慌!
我疑惑地抬起頭,看著小劉。口中好不容易扒進去的面,也順勢滑落到了碗裡。
小劉說,我陪你。你看到了,我都吃了一碗。說著,夾了崗尖的`一碗。又一指小高的老婆,道,跟他也滿上。
小高的老婆順從地幫我夾了一碗。
我卻連忙阻止,為難道,那一點都吃不完,還要增加?口中這樣說,卻還是任由她去夾。
小劉得意道,這是主人的熱情。說著,低頭吃去了。耳邊只聽到“嗞啦,嗞啦“的聲響,眨眼的功夫,小山尖不見了。我卻看著面前的碗發呆。
旁邊人竟不住地起鬨,吃嘚吃嘚,莫剩,蠻丟人。
我放下筷子,衝著對面的小劉哀求道,我吃十元,能不能不吃?說著,作勢去摸錢。
小劉鼓著腮幫子道,錢留下,面還是要吃。
我一聽,縮回了手,不情願地操起筷子,一根一根地往嘴裡咽,卻並不吞下,都積存在口裡。不是我不想吞下,實則那喉嚨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小劉喝下湯,見我還是一大碗,又催促道,吃嘚,吃嘚,緊搞?別人都要收碗了。
小高的老婆竟在一旁笑道,莫急莫急,等柺子慢慢吃。
小劉瞪眼道,都快中午了。
我一聽,趕緊張開口,閉上雙眼,使勁往裡填,使勁往下嚥,終於衝破關卡,嚥了下去。這一通暢不打緊,底下的面,接二連三往下滑。
等到一碗麵咽完,我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渾身都像起了雞皮疙瘩,癢得難受。
至於那面是什麼滋味?現在想來,不知。
街坊們見了,竟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高的老婆趕緊遞上餐巾紙,笑著埋怨道,柺子真是實在,不吃就不吃嘚,又沒得哪個強迫。
我接過餐巾紙,收拾了一番,這才笑道,逗你開心。免得你傷心過度傷了身體。
小高的老婆感激地連聲說,多謝,多謝。
小劉遞過來一支菸,笑問,怎樣?
我點燃煙,笑答,比吞毒藥還難受。
街坊們聽了,竟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了這次經歷,再去吃麵,嗯?竟感覺沒那麼難吃了。
至於說到喜歡,還真的談不上。
我不喜吃麵,是因為我生長在魚米之鄉,從小養成的習慣,形成了一種天然的排斥。而生長在麵食家中的人,是不是也喜歡吃呢?這使我又想起了一樁小趣事。
我家隔壁有家河南人開的小麵食鋪,幾經交往,與那家人熟了,沒事時,坐下聊會天。有回,我見到他家小孩,我問,你是個小河南老鄉?不也要吃麵條?
那小孩已四五歲了,也不怯場,聽了我的話,眼一翻,答道,誰吃它呀?
我一驚,還是笑道,你不是河南人?
小孩答,我爸是。我媽是湖北人,我只吃大米飯。
我一聽,來了興致,又問,那你沒去過河南?
小孩答,去過。
我問,你不吃麵?
小孩答,餓死都不吃。
這時,他父親過來了,插話道,去年去了回老家,住了一星期,他硬是一根面都不吃,搞得我都怕了,再也不敢回老家了。
小孩聽了,竟瞪了他爸一眼,發狠道,再去,你一個去,我和媽不去。那面有個什麼好吃的?
他父親聽了,愛憐地撫著小孩的頭,口中哈哈笑個不止,連聲說道,不去,不去。你再想去,我都不敢叫你去了。
我聽完,竟哈哈大笑。
說到這裡,這篇文章應該要結尾了,但,有關吃麵的趣事卻又有了一個轉折。
隨著年齡的增長,現在竟主動吃起了面。除了每天過早吃碗熱乾麵外,在家裡,竟還隔三岔五去下面吃。
老伴見了,竟埋怨,這有這多飯!
我笑著說,我想吃麵。
老伴驚訝道,你不吃麵的嘚?
我說,我也不曉得,老了老了,竟還吃起面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吃麵。
至於說喜歡,還真的談不上。心裡只是想去吃麵。至於說為什麼要吃麵,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