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玉米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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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掉著幾公分長的一截玉米脆,黃黃的很可愛,可能是誰從袋子裡掉出的,也可能是那個孩子拿手裡吃了一截覺得不好扔了的。好久沒有吃過它了,早年吃過是某年過年回家,父親找做玉米脆的專門做了一大蛇皮袋子,等我們舉家回去時當零食的。在那個春節裡,因為父親做來而自己不捨得吃的玉米脆,孩子們都很興奮。他們一人舉幾根,追著笑著吃著鬧著,讓那個平時寂靜的小茅屋憑添了幾分快樂幸福。唉,那都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情了。當年追著打著鬧著的孩子都成人了,可能沒幾個能記得這樣的時刻;那時看著孩子們的歡笑而幸福繞身的父母早就被掛上牆了。雖然今天看到玉米脆,就讓我想起父親母親的笑容,想到那些年一家圍攏在父母身邊的快樂,但傷悲懷想同時如剛剛刮來的沙塵一樣,瀰漫在心裡不是滋味。

一截玉米脆散文

這截玉米脆就這樣靜靜地在路上,下班路過還在哪兒,只不過從路中到了路邊,它沒被車輪或人踩碎也算幸運。本來我看著第一眼時是想踩一腳的,我想聽聽它哪脆脆的聲響。但我還是在快到它跟前的時候止住腳步繞它而過。也就是在過去之後我才想到過去,想到它帶來過什麼,我為我的及時改變想法而快慰。我想,如果我真的踩了它一腳,肯定是會後悔一陣子的。因為,它畢竟是曾經帶給我快樂的物象,而且是它讓我想到了經歷過的美好時光。在這樣的東西身上聽一聲響,怎麼也是不道德的吧。即使它不說話,難道我自己能哄過自己的眼睛大腦?!

這截玉米脆默默地呆在那兒,沒人會拾著吃,連野貓也只會用鼻子嗅嗅,咪鳴一聲跑的遠遠的'。也不知道這是這截玉米脆的幸運還是不幸。物品也是有時空概念的。假若這截玉米脆出現在幾十年前正在做農民工時飢餓的我面前,我估計我撿起來吃了的可能性大。當然,那個時候好多人都可能撿著吃點兒自己感覺沒有什麼危險的食物。我記得某年某日,我還不太大的時候,有個當幹部的表舅住我們家,他自己吃了一隻不知道是什麼罐頭,鐵皮包裝的。啥時候吃的不知道,看到時候已經扔在那兒有螞蟻爬了。我撿過來看到邊角上還有絲絲肉屑,就用細棍摳著吃,覺得無比的香。這玉米脆要到了那個時候,還不早成了我嘴裡的美味?但現在就是有比它更美味的東西我也不會撿了。我不是不愛吃這類小東西(兒子還說我是越老越饞呢),而是我有條件買著吃而不用看著別人吃,再說,現在的食品安全形勢,哪有讓人放心的東西呢?商場的東西都不保險,地上扔的就更不用說了。

再說貓們。現在雖說到處有野貓,它們沒有什麼生活保險,但是,只要是勤快些的貓們,養活自己還是沒什麼問題。哪家垃圾箱裡沒有些肉魚蛋菜,生熟食品?上午會議間隙幾個同事說貓。老馮說,他家門口的貓們都讓他養得精了。他經常釣魚回來多做些,剩下些給貓吃。貓們吃習慣了,竟然不吃他給的生魚了。那天他看到貓被嬌慣成這樣子,心裡有氣,故意好幾天不給它們熟魚,熬了幾天,貓們才吃開生魚。我說,看看,差一點讓貓們把你賴住。就想人有習性習慣,好多也跟貓們一樣,養成了習性就很難改變。像管孩子的事情一樣,許多問題跟家長都分不開。慣出來的孩子也會跟貓一樣,難養。

這截玉米脆的命運,也只有被遺棄被日月風化了。或者來一場雨雪,可能消失得更快。總之,從種子出發,成為食品,已經達到它的最高境界。之後或被吃或被丟被毀,結果差不多,都是迴歸,“零落成泥碾作塵”。似乎生命都是這樣的輪迴吧。像劃的圓樣,只不過下一個結點有些許變化。世事萬物如此,到也不必為一截玉米脆傷悲。有些時候,消亡更是一種解脫。消失滅亡而早些進入下一次迴圈的起點上,你為它的新生高興,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截玉米脆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地停留在我經過的路中,我想這一定就是傳說裡的緣分了。它肯定不會先知先覺,我也沒有這種本領,這種偶然,亦是必然。因為看見而且有過那種孩子般的玩耍心態,才叫我有了認清並悟出這樣一個短暫的心路過程。從這個角度出發,這截玉米脆,就是讓我寫出這段文字的小靈通。寫下兩個感謝它的字,就是再應當不過的了。

晚上,沙塵再一起呼嘯而起,不知道這截玉米脆是否讓狂風飛舞,或者被沙塵打散,或者躲進草叢裡安然酣睡。我想,明天再經過那個路邊的時候如果能看到它,那可就真是緣分長久了。

這截玉米脆,咹,應當安好吧。提醒生活記憶的物事能夠安好,便是世界安好,人生安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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