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的詩歌風格

來源:才華庫 2.61W

文化,代表了一個民族的靈魂,代表了一種歷史條件下所能延續和傳承的精髓。餘老詩歌的文化傳承與播撒,讓我們不論是身在大陸還是臺灣的人們,都能產生共鳴。以下是余光中的詩歌風格,歡迎閱讀。

余光中的詩歌風格

余光中的詩歌創作從二十歲的悻悻學步到如今的甲子之年,白駒的四十年風雨一如與時代共呼吸。余光中從格律詩到自由詩、從現代詩到敲打樂與民歌的生命運動軌跡,典型地濃縮著臺灣現代詩從西化到迴歸的全部歷程。在傳統與現代之間風流灑脫、不固守一端的融化和創新中,詩人才被戲稱為“藝術的多妻主義者”。在吸收西方文學的過程中,其詩在音樂性和節奏感的把握變化上獨樹一幟。

西方的詩歌創作對情感的表達更加直白,對於詩歌藉助音樂性來表達情感的要求也更高。詩歌是語言的藝術,具有音樂性,而音樂的張力蘊含在字句的意義之中。分為三個方面,第一體現在詩歌起承轉合之處,因情感變化或急誦或輕吟。例如《芝加哥》“磷質的脛骨擊起暗藍的火花/此刻此刻擦擦/此刻此刻擦擦擦擦/——擦擦——擦擦”。是在表現幽靈在聖誕節聚集的氛圍。第二,體現在音樂張力與詩歌意義的表達。例如李清照“尋尋覓覓 ,冷冷清清 ,悽悽慘慘慼戚”,三兩句勾勒出了詩人的心境,音樂性在為詩歌所表現出的意義努力時,其張力才能有力量。在《舟子的悲歌》“啊!何處是老母?荒煙哀草叢裡,有新墳無數?”體現了尋不到老母(祖國),孤獨一人的迷茫。“啊”一字作為基調,先勾勒出情感的範圍。其次用兩個問號來提高音調,加強詢問的語氣,“荒煙哀草叢裡”,是舒緩的敘述,來為第二次的質詢做鋪墊。第三方面就是韻的協調,還以上句作為例,“母”“數”的押韻,使兩句讀起來朗朗上口。音樂的張力與詩歌的節奏感相統一,雖然不刻意追求無韻不成詩的.傳統,但適當和諧的韻律,能夠增加詩歌的靈氣,節拍輕重緩疾、高低轉和,更好的表達詩人的情感。

中國傳統詩歌的創作注重節制,包括情感和形式兩方面的節制。余光中的詩歌更注重形式的節制。其一表現在對仗與排比技巧的運用。有意識的排比和對仗是詩歌創作內在邏輯的表達,但又不屈於新月派所創作的方塊體式,從而可以稱為“活”的形式。排比和對仗技巧本身的運用有利於作者在橫向思維的擴大,同時產生對應的關係。在《夜讀》中,第一段和第二段相對應,“只要桌燈不擰亮黃昏”與“只要桌燈不熄滅今晚”,“夜”與“夢”,“曙色”與“晚霞”等,隱含著比較的關係,從“海獸”到“夢”再到“船”,作者的意向不斷變化,逐步發散。通過排比形式的控制,又不至於詩的意向過於發散而引起生澀之感。其二是字數的控制。“我寫的最多的是從頭到尾不分段的詩 ,不分段不能亂成眉毛,我的每一行詩字數都有一個常態”,“少則九個字 ,多則十二三個字,差不多一口氣念一行。如果長的十二三個字,而短的只有三五個字,換句太短或太長,聽覺和視覺上都很吃力 ,則令讀者望而生畏。”嚴格的字數控制,加強了創作者對字句的斟酌提煉,提煉本身增加了詩的情感內涵。其三是典故的大量運用”。典故範圍涉及中西方,例如《沙浮投海》,沙浮是希臘女詩人,戀菲昂而遭棄,投海而死用典也是詩歌的一種修辭手法,可避免一覽無餘的直白,還可給讀者在詩行間留下聯想和思索的餘地。用典用得巧妙、恰當,可以使詩詞意蘊豐富、簡潔含蓄、莊重典雅,從而提高作品的表現力和感染力,達到傳統的力透紙背,擲地有聲的效果。以上三點都是余光中在創作時,將中西方文學逐步融合的嘗試,尋求變而形神不散,同時也是一種創作方式的整合。

情感與思想是余光中的詩歌的精髓所在。詩序曰“情動於中而行諸言。言之不足,故皆嘆之。嗟嘆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這是胡適對文章感情的判斷。余光中的詩歌的情感是複雜的,有鄉愁,也有二十世紀焦灼之感,還有對前路獨步嘗試的孤獨之感,還有探索者的先鋒氣質。在余光中的詩歌中多涉及兩岸血脈相承的情感,例如《心血來潮》中“潮水呼嘯著,搗打著兩岸,一道海峽,打南岸和北岸”“至少有一隻海鷗該知道這一生,就被美麗的海峽這無情的一把水藍刀,永遠切成了兩半?”這是一種對臺灣島與大陸一脈相承情感的質問,也是一種反問,其中帶著一種無奈之情。又以“靈魂”“死”等詞,來昭著情感的濃重。情感與思想並重,余光中的詩歌,在落筆之前便以確立主題,意境的表現,而非侃侃而談,想到何處便寫到哪裡,例如《湘逝——杜甫歿前舟中獨白》,文章表達杜甫死前的所思所感,詩中述及故人與亡友和晚年潦倒一例如杜甫而為詩人所欣賞的幾位藝術家,湘逝是一種情感的沒落,全文條理清晰,文筆流暢,語義昌達,全有賴於創作思想的周密與獨到。沒有真情感和嚴密的思想就不會有動人的文章,也就不會有《武陵少年》的霸氣,《天狼心》的古典回望,更不會有《蓮的聯想》的求變之心,《安石榴》的幽默調侃,《白玉苦瓜》的妙筆生花。余光中的詩歌創作的精神來源見於此二物,真正實踐了“情慾信,辭欲巧,此修身貴文之徵也”。

文章之所成“或簡言亦達旨,或博文以該情,或明理以立體,或隱逸以藏用。”余光中的詩歌兼具情與思,博文且達旨,心思縝密,構思精巧,且詩的形式兼具音樂性和節奏感,融西風東韻於一體,隨著對創作的更深入的實踐和理論的運用與嘗試,其文愈加有味。這既源於不倦的詩歌探索,也是歲月給予余光中老先生的精神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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